說來也稀奇,平西侯打了這樣大的勝仗,靖甯帝賞賜封邑也不在少數,他沒握住殿前司,偏求了份紹州的監察閑差。
不過這差事雖算不上肥得流油,卻也清閑輕松,單憑侯府的家私,足夠這位小侯爺揮霍一輩子。何況展眼再望一望開國四武侯世家的前三家,顧家倒是保全足了尊榮富貴。
“大師!大師!有您的信!”侍婢小杉隔着門高喊道。
故燈隐約聽見,揉了揉惺忪睡眸,便要起床,忽地腰上搭了隻手。
那隻手略一使力,将他一把勾回了床上。
“别管她。”顧岸鼻尖蹭蹭故燈的耳垂,“一個姑娘家整天咋咋呼呼,差事也幹不好,全是教你慣的,你看她過個年胖成什麼樣子了。”
故燈的頭發被壓住,一動便扯得疼,隻得擡手推開顧岸的腦袋,“你别鬧,松手。”
故燈這頭漂亮的頭發真是讓顧岸又愛又恨,愛它握在手裡溫順乖巧,恨它橫在兩人身體中間,睡覺時稍挨得近些,不是搔在顧岸臉上發癢,便是壓在身下扯得故燈動彈不得。
顧岸磨蹭良久,不情不願地松了手,也跟着起床了。
故燈起身半跪在床沿束帳子,顧岸一大早看那亵褲勾勒出來的圓臀看得心猿意馬,伸手揩了把油,将人惹蹙眉了才滾去湢室洗漱。
早膳清淡,樣式卻多,多偏清甜,顧岸自認在吃穿上沒講究,是個糙人,全緊着故燈的口味來。
故燈端着碗藕粥沒動玉匙,拿着信在看。
顧岸吃完擱了碗,見故燈還在磨蹭,反握筷子敲他的手,“放下,好好吃飯。”
故燈聽話地将信收了起來,安靜地用完早膳後才道:“新帝重修元啟寺,禮部提了一嘴永華殿年久失修,便一并提上日程交由工部來辦。又廣下恩旨,護國寺不少僧人皆有意入永華殿。”
“慧生也要去,”顧岸聽出故燈的弦外之音,“要不要攔下?”
故燈忖度片刻,搖頭:“罷了,他的因緣果報由他自己做主吧,留在宮裡,興許是他的福氣也說不定。”
先前暫住甯王府時,慧生看向甯王時收斂而滿含情愫的眼神,與少時顧岸看他目光的更加明目張膽不同,也不同于他過頭的克制循禮,但故燈太清楚那是何意了。
他有心想護慧生,但慧生若執意于此,他也無意橫加阻攔。
“庫房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多留些灑掃仆婢在侯府和别莊,隻留三十三人走便可,餘下不夠的到了紹州的新宅子再安置。”青伯翻着單子,手底下算盤打得噼啪作響,“扣除留下的兩年衆仆婢的月銀與年節賞賜,算上所攜帶的全部銀錢與物件,約莫是——”
“六十萬兩。”故燈掃了兩眼賬簿,心算倒比青伯撥算盤快幾分,“這麼多?”
“不到阖府家私的四一,其餘多半還存在各處銀莊,紹州那邊也有些。”青伯道,“是多了些。”
顧岸聽不懂這些東西,擺手全推給故燈與青伯,“你們算你們算,我出去溜達溜達。”
于是故燈跟着撥了幾天算盤,最後削去了将近一半,行囊輕簡許多,敲定兩日後,也即正月最後一天出發。
臨行前一日拜祭祠堂,顧岸笑道:“幸好顧家祖墳不在京中,否則可不如祠堂般容易遷。”
“别胡言亂語,對先人不敬。”故燈低聲道。
“孟府宅子正在重新修葺,新帝下旨派人重修祠堂先祖牌位,于京郊修冢大葬孟世叔舉家。”顧岸攬着故燈的腰跨出祠堂院門,“回去一趟嗎?”
故燈猶豫片刻,終是搖頭,輕聲道:“我本非孟氏血脈,列祖列宗不認我,還是不去了。”
孟松石未将他的名字添上族譜,實則每次族中祭拜祠堂均不曾少他,興許父親母親與兩位兄長認他,但故燈不是孟見舟,沉冤得雪,大仇已報,無所謂去或不去了。
“沒事,不想去便不去。”顧岸低頭輕吻故燈的發頂,“等到了紹州,把你名字添到族譜去,不愁往後沒祖先祭拜。”
故燈輕笑了笑。
二、
正月三十一是個晴好天。
小杉一大早便繞在故燈身邊叽叽喳喳,頭一回出院門興奮得不得了,鬧得故燈早膳沒用幾口,顧岸看不慣,将人呵出去了。
“煩死人,早晚給她打發出去。”
“你同她一個小孩兒計較什麼。”故燈失笑。
哪有鎮日圍着主人家轉悠吵鬧的侍婢,早上催早起,晚上催早睡,讓她盯着故燈喝藥的事倒總忘得幹淨。顧岸沉着臉捏了把故燈腰間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軟肉,惡狠狠道:“你還頂嘴。”
故燈被他捏得發癢,忍着笑意躲開他的手。“你别鬧,雅雅一會兒來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咒回同人)我将在我死的前一天逃亡(咒回)+番外 生如逆旅 年代文女配靠做小吃發家緻富 禦獸之王:開場就潤,爽到失聯 請在春天等我 小師姐 原神:楓丹群星玩家永不認輸 龍傲天又死了 我見猶憐(快穿)+番外 期而未至 頸紋 星曰付泥 不乖 穿堂風 新婚重生冷面長官超寵嬌嬌老婆 愛如淺醉 醇烈 日不落+番外 破浪+番外 機緣巧合成為神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