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程樾,笑的牲畜無害,眼神更是明亮,可問出的話,卻透着腹黑。
程中月不禁頭疼起來,這孩子太精了,而且很知道尺度,從不給人難堪,卻又讓人如坐針氈。
就前幾天,程中月還問起齊慧歆,關于程樾和現任男友邵北川的事,并且“委婉”的表達了他的異議。
誰知齊慧歆卻說:“初戀而已,找個自己喜歡的最重要。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程中月又提到未來程樾的丈夫人選,應當選擇怎樣的人才。
齊慧歆跟着說:“沒影兒的事,急什麼?就算一直找不到,小樾不想結婚,我看也沒什麼問題。你的女兒你應該清楚,她眼睛有多毒,做她的丈夫,要麼就能讓她喜歡,願意包容一些小缺點,要麼就得是萬裡挑一的正人君子,挑不出毛病。”
如今再想起齊慧歆這番話,程中月才琢磨出裡面的味兒。
程中月醒過神來,對程樾說:“我就算真有想法,也不會笨的在自己公司裡。”
程樾笑道:“我知道,我也不是懷疑您。”
兩人談到的劉秘書,就是程樾現在實習部門的部門秘書,直接向部門經理負責,業務能力不行,但很會撒嬌、發嗲那一套。
其實程樾剛進公司第一天就注意到了,這個劉秘書人倒是不壞,雖然有點蠢,卻知道用青春換物質這一套。
部門裡也流傳着一些劉秘書和部門經理的風月事,但這種花邊新聞,一般隻要不鬧大,高層也不會閑的追究,更不會有員工吃飽了撐的,往上捅。
或者這麼說,部門經理背後也是有高管坐鎮的,小員工惹不起,大主管看不上。
自從程樾進了部門實習,部門經理和那劉秘書之間的互動也算收斂,起碼沒有在部門裡做出任何親昵的舉動,倒是在某個下班日的傍晚,程樾剛好在公司門口見到公司一位高管,和部門經理以及劉秘書一起上了車,像是去赴飯局。
程樾便和賀言提了一嘴,想查查這個經理。
賀言動用了一些渠道,讓人跟着這條線一星期,抓拍到一些照片,有部門經理和劉秘書私下約會的,也有部門經理開車送她去某高管住處的,還有兩次飯局上,程中月也在,喝醉了出來時,高管和部門經理都沒去攙扶,卻讓劉秘書貼上去。
雖說最後程中月是坐自己的車走的,也沒碰劉秘書,這件事卻在程樾心裡留了一筆,她也不發作,也沒和家裡說,更不會指責程中月,就趁着這種父女“閑聊”的時刻問一句。
隻這一句,老狐狸一樣的程中月自然會聯想到許多細節,包括程樾做過什麼。
程中月說:“這件事你要是想插手,盡管做。”
程樾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說:“爸,您該不會是想借刀殺人吧?”
程中月眯了眯眼睛,面對自己的女兒,他有時候縱使想端起威嚴,拿出派頭,也會被弄得啼笑皆非。
程中月反問:“你怎麼會這麼想?”
程樾說:“你讓我到這個部門實習,為了讓我學東西吧?那這裡面總要有東西可學才行啊。又或者,您是讓我趁機練個手。要是我揪出問題,我就可以立威,您還沒有直接出面,那個經理背後的主管,也不至于記您的仇。”
而且這種“私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往小了說就是你情我願,一時意亂情迷,動了私念,往大了說,就是私相授受。
程樾擺了擺手,站起身準備離開,又道:“哎,這種事我也懶得管,先看看吧,等它造成不良後果再說也不遲。”
*
部門裡的事暫時翻了一篇,到了周末,程樾又跑去藍光樂隊的宿舍。
在這裡,她整個精神都可以得到徹底放松,有喜歡的男人,有音樂,還有幾個為了音樂理想而奮鬥,不會在她面前戴着面具賣乖、耍心眼的朋友。
當然,程樾也知道,除了範陽之外,樂隊另外三人還沒有拿她當朋友,她也不在乎,她喜歡的是這裡的氛圍,是大家一起說笑喝酒,甚至是當月對有分歧時,發生激烈的争吵和在音樂上的碰撞,這一切都非常有趣,而且她可以放心的笑。
這天傍晚,程樾喝了些酒,酒勁兒上頭時,她就雙手撐着腮幫子,醉眼朦胧的看着蕭曉峰的solo。
蕭曉峰回來以後,她和範陽的關系也結束了。
樂隊裡沒有人勸他們和好,因為大家都知道,男女關系的結束隻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層,大家還是一家人,是一個整體。
想到這裡,程樾又笑了,正好身邊坐下一道身影,她眯着眼,胳膊一軟,頭一歪,就靠進那人懷裡。
也不知道邵北川是料到她會這樣“突襲”,還是原本反應就快,手臂就勢撈住,就讓她貼到他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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