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想了想:“左右你也得個月回來,要是去蘇杭趕上春天,就給我帶枝兒桃花吧,這京城裡的西北風太大,一絲春意也沒有。”
“好。”
作者有話要說:正陽門火車站當時是全國最大的火車站,就在天安門正對面
三月初三起,慶祥班在蓬萊樓包場,連唱十三天,今個兒是第十三天,也是蕭瑜看的第十三場。
戲聽多了,耳朵确實起繭,蕭瑜不是什麼地道票友,連看到這裡,真是夠夠了,閉上眼就是咚咚锵锵的鑼鼓聲,俨然把這些年落下的都補了夠本。
台上林沖夜奔到一半,廖季生帶着幾個手下,風風火火的上了二樓,進了包廂就沖到八仙桌前把茶壺一飲而盡,這才坐了下來,長舒一口氣:
“得勁兒!”
蕭瑜打量着他大冷天一身大汗,風塵仆仆略有狼狽,一邊吩咐着霍祥去倒茶拿手巾,一邊問:
“三哥這是又上哪兒平事兒去了?”
“手底下人惹了點小禍,這幫孫子真不給小爺省心!”
“這不能夠,廖三爺出手還有擺不平的事?”
廖季生雖然和家裡鬧僵了,但拜的契爺在門子裡很有輩分,跺一跺腳地抖三抖的人物,連帶着他也跟着在道上混出了頭臉。
廖季生不買賬:“你可别将我,我如今不過是江湖風裡雨裡帶弟兄們混口飯吃,你上次提那茬我可還沒應承。”
“我有錢,三哥你有人有路,合作愉快,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你這是聽戲不過瘾,還想直接做東家了?你點的那十八家戲園子,可都日進鬥金,正當紅火,哪有那麼容易弄到手。我就納悶了,霍家如今在滬家大業大,你還操這份心幹什麼?”
“他的錢是他的,我的錢是我的,他幹他的大業,我總得也鼓搗些小買賣做做。”
“你這還小買賣?”
“三爺,您請——”
霍祥端着疊成豆腐塊的白手巾呈給廖季生,廖季生接過來豪爽的抹了抹頭臉,又扔了回去,打趣道:
“霍祥,你說說,你家二小姐什麼時候這麼财迷了?”
霍祥年紀小,機靈勁兒卻不少,嬉皮笑臉回道:“三爺您說哪的話?我們家小姐是視金錢如糞土的主兒,但這誰嫌錢多咬手啊?”
“合着我嫌呗?”廖季生哈哈一笑:“你這張利嘴啊!”
“瞧瞧,連霍祥都懂的道理。”蕭瑜給廖季生倒了杯茶,親手端到他跟前,慢條斯理道:
“三哥,那晚錦甯說的話你還沒明白?這世道甭管你想做什麼,手裡得有票子。站得高望的遠,有多大能耐才能辦多大事兒。”
眼見那茶碗熱氣袅袅,廖季生靜默不語。
适逢台上那十八萬禁軍教頭大雪紛飛,夜奔梁山,一番煎熬愁苦,終唱道:
“似這鬓發焦灼,行李蕭條。此一去博得個鬥轉天回,高俅!管叫你海沸山搖!”
一堂撫掌,滿座叫好。
“好,我也嘗嘗這錢多咬手的滋味!”
蕭瑜看着廖季生端起茶碗一飲而盡,微笑着低頭用茶蓋撥了撥茶面:
“日後可就多仰仗三哥了。”
正事談完,便開始安心聽戲,《夜奔》之後是今日的壓軸大戲《貴妃醉酒》,台上那華衣美服的楊貴妃,正是那天唱《遊園驚夢》的碧雲天,雲老闆。
眼見台下掌聲如雷,群情雀躍,廖季生啧啧道:“陳少說得不錯,連唱十三場,這雲老闆越來越紅火,前途不可限量。”
“可惜還當不成角兒。”蕭瑜搖了搖頭。
如今這京城梨園行當,風雲際會,梅蘭竹菊四大名角龍盤虎踞,想要豔壓群芳可不容易,光有花容月貌卻還不夠,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況且這雲老闆又是個脾氣古怪,心高氣傲的主兒,運氣好,有貴人相助還成,運氣不好,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香消玉殒了。
不過看人歸看人,看戲歸看戲,眼下就是圖一樂呵。
玄宗不至,貴妃且妒且惱,醉後微醺,風情萬種。這位雲老闆唱腔美,扮相美,身段也美,銜杯、卧魚、醉步、扇舞一氣呵成,當真是人間真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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