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丹頂鶴的頭頂是紅色的,但這些黑白照片對于這鮮豔的色彩無能為力。
徐緻遠看到一個抱着鳥兒的小少年,他正笑得開懷,漂亮的五官都舒展開來,叫人看了也會忍不住嘴角上翹。徐緻遠從他清秀的眉目中能捕捉到些影子,這是俞堯。
徐緻遠慢吞吞地看了兩沓照片,也不知情出何處,或許是因小俞堯的笑容而起——這些鶴就像他在醉熏之中聽到的小提琴聲,對他有着一種神秘至極的吸引力。就像他知道這相片後面有一種生命力正在鮮活着、綻放着,隻是被黑白蒙上了禁锢。
他明明沒有見過,直覺卻冥冥地告訴他,這被蒙住的色彩一定值得世人去洇染,去栉風沐雨,夜以繼日。
徐緻遠看得入神,全然沒有發現俞堯走了進來。
俞堯敲了敲他面前的桌面,驚醒了徐緻遠。他輕輕地将徐緻遠手中照片取來,在桌面上卡了幾下沖齊,溫聲道:“出去。”
徐緻遠手指蜷縮,道:“你說可以随便參觀。”
“我沒有對你說。”
徐緻遠讪讪道:“你生我氣了。”
俞堯點頭:“嗯。”
“你是我的長輩,不能跟小輩置氣。”徐緻遠低着頭,既不肯放棄,嘴上又不想認輸,“……你怎麼能這樣。”
俞堯說話聲總是平淡溫柔的,就算是責備和不滿,也沒有真的兇狠過,讓人想起一些溫順的動物,徐緻遠覺得很好聽。他用這種對徐緻遠毫無威懾力的語氣,又重複了一遍:“出去。”
“我不出去。”徐緻遠道,“打我可以,不能趕我。”
俞堯隻好放起照片自己出去。徐緻遠胸中像是塞了一場烏雲,雨要下不下,憋得人難受。他跟着俞堯出去,下樓,趕在他出門前握住他的手腕喚了聲“堯兒”。
俞堯不解地看着他,徐緻遠乖巧道:“你不願意聽這個叫法,那我喊你小叔叔。”
徐緻遠抓緊了他的手,在小姐堆裡鬼混的藝術中沒有寫有關如何挽回的招數,于是他此刻被打回了原型,隻好搜羅出渾身解數,隻幹巴巴地說,“……你别不教我。”
俞堯道:“你不想好好學。”
“我知錯就改,以後保證不犯渾。小叔叔,你心最軟了。”
聽了他懇切的保證,俞堯還是輕輕搖頭。
徐緻遠急了,眉頭擰得像是老叟發愁的八字眉,他問:“為什麼。”
俞堯給他了一個五字評價:“你,過于頑劣。”
“我……”徐緻遠胸膛裡的雨轟隆下了起來,他愣了一會兒,嗤笑一聲道,“你早說我爛泥扶不上牆呗。”
徐緻遠放開他的手,心中憋着狂風驟雨。想要這麼算了,又升騰起一股不甘心來,卻又因理虧找不到反駁的地方而難受得要命,他攥了攥拳頭:“……我就是想跟你開個玩笑,沒想傷你。”
俞堯不說話,此刻二人之間像是有一片沉靜的死海,徐緻遠在裡面溺水,緊緊地抓住了烏鴉這跟“救命稻草”,大步走向門外,說道:“行……我現在就去揍巫小峰那孫子。”
“你去哪兒。”
徐太太回來被兒子在門口撞了個正着,宛若吞了冰渣子般地說道。
一時沉默滋生。
她朝俞堯禮貌地笑了一下:“阿堯,沒事了吧。”
俞堯垂下眼睫來:“嗯。”
之後,她把帽子摘下來拍在徐緻遠懷裡,一句斥責把徐緻遠摁了回家裡去。她回來地不早不晚,正好聽了個尾,警敏地就推測出了大概的輪廓,冷言道:“怎麼着,你俞叔叔出事……你還占一份羹?”
徐緻遠捏着帽檐,扭過頭去。
憤怒的徐太太将手中的報紙擰成小卷,往徐緻遠結實的胳膊上砸了幾下,雖說對身強力壯的少年人來說不痛不癢,但卻是徐太太對他這個混賬兒子動過最重的手了:“長能耐了徐緻遠兒?長輩管管你,你還學黑幫那套綁人打人?是不是你老娘打這幾下,往後你還要還回來!”
雖平常母子倆的相處無拘無束,徐緻遠也經常侃她是女中豪傑,但像這種激烈的言辭反應徐緻遠還是第一次見。他縮着肩膀回了一句:“又不是我打的!”
徐太太的動作更加用力:“你還有臉頂嘴?我早跟你說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小混混往來,把琢磨這些外門邪道的心思用在讀書上,你現在還用家裡蹲?這麼能耐,你怎麼不去考個學位給我看看!這麼大個男人了丢不丢人,你是想一輩子爛在家裡啃老本啊。”
“……”
徐緻遠委屈極了,他本心隻是想要來好好道歉。俞堯沒有勸好,還被人連着掀了心底的逆鱗和疤。他正要發怒時,俞堯忽然抓住了徐太太下揮的報紙卷,說道:“安榮,别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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