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阿紅正和菜場的魚販讨價還價,湧星放不下心來便對阿紅道,“這有些悶,我出去等你。”
阿紅本就不明白湧星何必大熱天地來跟她擠這菜場,隻當她一時興起,之前隻怕得罪了她便不敢說什麼,如今一聽她這麼說便立馬答應下來,還熱絡地要将她送出去找地方坐坐。
“倒也不必,你這正忙着。你忙完了就出來到咖啡廳找我。”
湧星生怕她跟來,于是丢下一句話便走了出去。菜場和八兵衛的後門隻有一街之隔,湧星走進一家咖啡店,點了杯茶來便借口去了衛生間。衛生間一般都在後院,即使咖啡廳裝潢完全西式,但到底是中式的建築。
果然,這家的衛生間便正對着後街。湧星今天特意穿了平底鞋,翻個窗對她來說不在話下。确定四周情況穩定後,湧星便不再多停留直接翻到後街來,準備再往前去看看情況。
滬市弄堂裡的路一向曲折,而四周又是各戶人家為了自家房屋不提供地往外擴建,更是讓很多小道更添昏暗,就是本弄堂裡的住戶有時說不定都會暈頭轉向。湧星小心翼翼地沿着牆根走着,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陰影之下。
剛走出兩步,卻聽到後頭傳來一聲悶響。湧星連忙扭頭,隻見一龐然黑影跌落在她身後,看樣子倒像是從樓上跳下來一般。而那人顯然受了很重的傷,湧星看不清他的樣子可空氣中卻是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揮之不去。
“不許出聲!”
那人顯然痛極,卻仍然語氣兇狠非常,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湧星,他捂着肚子支撐着站了起來,沿着牆慢慢挪動着,卻聽到身後忽然傳來女人詫異的聲音——
“劉秘書?”
方才這人一開口,湧星便覺得耳熟,又趁着昏暗光線仔細辨别了一番才發現眼前這個身受重傷的人果然是劉憲轸。
“是我,陳湧星。”
湧星連忙上前一把扶住劉憲轸,未曾開口就聽見了不遠處日本人的聲音。幸好一旁就是一廢棄民居,這房子破敗地厲害,連門都腐朽地如同栅欄,二人連忙躲了進來。進屋後才發現這應該是附近居民擺放雜物的地方。
湧星嗅覺一向靈敏,這屋子裡不光有股黴味,她先将劉憲轸安頓在柴火堆旁,又往陰暗的東北角一摸,果然,摸到了一個腌菜缸。這缸足足有半人高,湧星推開蓋在上面的缸蓋,立馬一股刺鼻的老醬味撲面而來。這缸老醬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湧星冷不丁地差點被熏出眼淚來。
但湧星卻是高興非常——有了這缸氣味撲鼻的老醬,或許她可以讓劉憲轸和她一起全身而退了。
主意一定,湧星不敢耽誤時間,可是盡管使出吃奶的力氣來她也推不動這缸,還是劉憲轸站起來同她一起将缸放到推到門口,還沒等二人喘口氣來,湧星立馬一把将劉憲轸撲倒,而門外正跑過兩個日本兵。
其中一個日本兵正舉着槍左右探視着,嘴上還不停地說就看見那殺手掉進了這裡。而另一個顯然對空氣中彌漫着的濃郁的老醬味反應十分激烈,捂着鼻子大罵。湧星沉默地透過縫隙盯着門外的兩個日本兵,手慢悠悠地摸向了劉憲轸手裡的槍,卻不想被劉憲轸按住。
他示意湧星再等等。
果不其然,那兩個日本兵在老醬的刺激下潦草地查看了一番後便跑出了巷子。
等日本兵跑遠了之後,湧星才趕忙查看起劉憲轸的傷勢來,而劉憲轸幾近昏迷,湧星伸手一摸便是一手的濕潤。湧星的手微微顫抖了,她不敢去看那是血還是汗。
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這種狀态下的人了,方才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已經刺激了她腦中最脆弱的部分,破碎的記憶如同被龍卷風裹挾而至的暴風雪。湧星強忍着喉間那股難以抑制的嘔吐欲望,卻也不敢再多作耽誤。
這兩個日本兵很好打發,但不代表所有的日本兵都好打發,湧星必須得在最短的時間内找安全轉移劉憲轸的辦法。眼下劉憲轸已然昏迷并且隐隐有發燒的趨勢,湧星不敢多做停留。
可是附近街區一定早已被日本人重兵把守,湧星不敢輕易挪動重傷的劉憲轸,隻能費力将他拖到屋内的柴火堆旁,又細心在周圍布置一番确保很難被人發現之後這才放心離開。
然而出來後卻不敢再進入咖啡廳裡,她現在身上的氣味十分複雜,湧星自己聞了一下就被熏得直皺鼻子。她直接重新走進菜場,一看就看見阿紅仍在貨比三家。阿紅是個膽子不大的鄉下姑娘,在徐公館做事許久可仍是覺得處處不自在,隻有在外面才雀躍起來嗓門大的隔着幾個鋪面都聽得到她的聲音。
湧星故意走了一大圈才像是剛找到阿紅一樣,略顯驚訝地拍了拍阿紅的肩膀,“還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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