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他們彼此各退一步,為焦頭爛額的關系畫上一個逗号,近幾年才逐漸有了一些工作上的聯系。丁翡偶爾還會說起那些事情,隻要是不涉及具體細節的,一概都被宋明栖糊弄過去了,畢竟誰都不想為十幾歲犯下的錯誤負責,錯就是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長發,剪了就是剪了,也沒有想再重新留起來,換個發型、換個對象,本質上和換輛車、換套房子沒什麼區别。如果是别人問的,他一定會十分潇灑地給自己樹立獨立又嚣張的形象,唯獨面對晏溫,這個圍城裡的局外人,他不想這麼做,或者,他不想這麼随便地放過自己。
然而,在兩個人的追逐戰裡,隻要有一個人停止不前就會失去原來的樂趣。晏溫先失望地笑了笑,說:“如果不想說的話,随便你吧。”
原來這雙手不是那麼的難以掙開。
一旦打開了閘門,記憶就會如潮水般滾滾前進,用一種令人冰冷窒息的目光靜靜審視精神層面的掙紮與抗争。他已經辜負了自己的十七歲,不能再害了另一個人的十七歲,也不願再次看見夢中那個沒有傘的男孩在難舍難分的暴雨之夜和他擦肩而過。
宋明栖急切地抓了兩下空氣,先是感覺到一陣頭痛欲裂,室内恒溫26度,他的手卻依然冷得硬挺,像一塊冷藏過後的面團,僅靠幾個骨節勉強相接。昨晚的藥效還在,可能是因為情緒波動再次加劇,一顆心髒,一間心室,從原來的每分鐘七十二下狂飙至三位數,就地打樁,錘得人胸口發悶。
晏溫也吓了一跳,隔着一層衣物都能感覺到汗涔涔的後背。
“我現在說件事,你一定得幫我……”宋明栖顯得很虛弱,卻不忘拍了拍他以作安慰,“不要聲張,找人把我送回家。”
“好。”
“我的電腦,拔掉電源,拆掉硬盤。還有……還有雲盤。”
“還有什麼嗎?”
“對了,手機,先放在你這裡,除了季榆以外任何人的電話都不要接……”
宋明栖逐漸支撐不住,直接跪倒在了地上。身上的各處關節都酸脹無比,甚至比上午那回來得還要猛烈,除此以外某個部位隐隐作痛,有一種被火燎了邊的灼燒感,引起的腹痛如排山倒水。
男人至死都要面子,幸好晏溫也沒有多問什麼,架起他重新躺回沙發上。柔軟的織物有安撫人心的功效,過了很長時間他才儲存好足夠的力氣拉住晏溫的衣袖,說:“剛才的那個問題,我真的有話想對你說……”
“我知道,你先在這裡躺好,我去找季榆過來。”
“我不管,我就想說,我……”
“先别亂動了。”晏溫讓他躺好,把手覆在他的額頭上,“為什麼還會發燒?從剛才你就一直很不舒服嗎?”
“從酒店出來就這樣了,所以早上沒有接到你的電話,我騙了你,對不起。”
“這些都不重要……”
“你要走嗎?”宋明栖是第一次、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一種類似于求饒的動物眼神看着他,“算我求你了。”
晏溫突然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覺,下意識反手抓住了他。
一瞬間的力氣很大,被抓的人難免不吃痛地“哦嗚”一聲,宋明栖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重要的是他現在身上的每一寸都酸痛的要命。他想要死幹脆一起死,起碼墓志銘上還能留下“殊死搏鬥”這類光榮的題詞,而不是屍檢後法醫搖着腦袋對他的家屬解釋為什麼偉哥也會有緻命成分。
于是他咬了晏溫一口,血淋淋的牙印一排八顆,十分整齊。
結局隻能說是兩敗俱傷。
之後,宋明栖便陷入一種時而昏迷時而清醒的狀态之中,睜眼仍然昏沉沉的,像靈魂在此期間被人偷了半兩,頭重腳輕,每往前走一步都是在原地踏步。
事實上他回到了家,一直躺在床上,沒有再動過。這一覺幾乎沒做什麼夢,昏沉沉的像是被人扣在了麻袋裡瘋狂搖晃了一晚上。醒來後很冷,再是鑽心的疼,輸液的針頭已經回了半管子血,即使如此,有人居然睡得比他還熟。
恢複精氣神後的宋明栖一腳踹醒了晏溫,罵道:“再不拔針是不是還得給我頒個無償獻血證?”
“你醒了。”
“你一直都在這裡?”
“嗯,沒走。”
晏溫臉上有一道被壓過的印子,摸上去還有點凹凸不平,看來睡得确實很踏實。他去倒了杯水進來,一邊給宋明栖墊上枕頭一邊說道:“餓了吧。想吃點什麼?”
“先不說這個,我讓你做的事情……”
“嗯,都做好了。是季總監送我們回來的,沒人看見。”
宋明栖艱難地坐起來,被子裡一片冰涼,感覺不太妙,問道:“褲子呢,誰給我換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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