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猙獰的縫合落在虎口上一點的位置,偏白的膚色下襯得尤為觸目驚心。蔣秋時的臉上沒有多少表情,我反而有些看不下去,把臉撇開後對上他安撫的雙眼。
“沒關系,很快就結束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反被安慰,忍不住說:“你下次切菜一定要小心,我都不知道傷口這麼長,是不是很疼?”
蔣秋時搖了搖頭,“不疼,隻是發麻。”
醫生插了一句:“失血過多是感受不到疼,我還很少看見切個菜能把自己切成這樣的,下次注意點,這麼年輕手可要保護好。”
蔣秋時隻是笑了笑。
拆完線後的傷疤依然醜陋,但總比之前好上不少。醫生在電腦上調出病例,正說着接下來幾天的注意事項,目光在電腦和蔣秋時身上來回掃了一下,“配藥的單子打出來了,去前台繳費再去窗口那裡拿。你讓你朋友過去,我再多說幾個要注意的地方,你自己記下來。”
我接過話:“他手不方便,等這裡結束了我再過去拿藥。”
醫生正準備開口,蔣秋時便已經說道:“沒關系,這些事項我能記住,你去拿藥可以節省一點時間,結束以後我在醫院門口等你。”
說完,他彎了下唇,溫和詢問:“好嗎?”
我當然不再堅持,接過配藥單後問了一下窗口的方向就走出診室。走廊上,熟悉的消毒水味刺入鼻腔,我不喜歡這個味道,加快步伐走向面前的指示牌,忽然心頭一震,停頓住腳步。
再往前面,就是住院區。
人流湧動,我在原地滞留了片刻,也許過了諵風獨家很久,也許沒有那麼久,手裡的單據被攥得皺起。
我想要收回剛才那一步,雙腿卻不由自主地走向前台。心底有道聲音在叫嚣着停下,身體仿佛由另一種隐晦的期盼驅動着,難以壓制。
隻是問一下,隻是看一眼,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會做,我這樣告訴自己。
“您好,請問319房的病人還在這裡嗎?”等我回過神,詢問已經從口中說出,“他姓陳。”
護士瞧了我一眼,“你是病人的什麼人?”
我默了幾秒,說出兩個字:“朋友。”
“稍等,”護士在電腦上操作一番,搖了搖頭,“319房的病患已經在一星期前辦理了出院。”
我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心仍舊兀然沉了沉,湧上一番說不明的酸澀自嘲。我道了一句謝謝,按着既定好的路線去取藥,走向醫院門口時,蔣秋時的身影已經等在了那裡。
他背對着我,傍晚的陽光比之正午更加柔和蘊暖,落在蔣秋時的肩膀仿佛籠罩上一片輕柔的光暈。一刹那,我忽然覺得他離得很遠,像即将要随那抹光消失在原地,忍不住加快步伐,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蔣秋時。”
他頓了一下,回過身,側臉在光影交界下展開一個淡淡的笑,瞬間周遭的一切都開始有了畫面,都變得真切起來,驟然驅散我心頭的幾分慌亂,包裹上一層孔武有力的護甲,嚴嚴實實堵住那些外來情緒。
“等了很久嗎?”我走近後問他。
“沒有,我剛剛下來。”
“醫生又說了什麼?”
蔣秋時接過我手裡的袋子,左手的紗布已經取下,換上一片醫用敷貼,“隻是把之前那些話又強調了一遍,可能怕我不重視,再讓傷口惡化。”
我點了點頭,不安的情緒逐漸在他的話音中熄下。蔣秋時分明就在這裡,在觸手可及的位置,他的氣息平穩地環繞在周身,不會消失,更不會離開。我竟然也莫名地患得患失起來,平息下後有些難言的好笑,對這樣的自己。
“林曜。”
我一時間沒有收回思緒,擡起頭差點撞到已經停下的蔣秋時。他似乎想要護住我,下意識伸手扶住了我的手臂,湊近後能聞到領口淡淡的皂香與從醫院帶出來的消毒酒精,不倫不類地混雜出一股格外好聞的氣味。
“怎麼走神了?”蔣秋時低頭問道,牽起唇。
我有些發怔,半晌才找回聲音,“你突然叫我名字,吓了我一跳。”
“我剛才是想問你要不要順路去一趟超市,再把要要接過來。你每次回去的晚,他在家裡總是會寂寞。”
蔣秋時并沒有探究我走神的緣故,自然複述方才的詢問。我湧上幾分沒有底氣的愧疚,什麼都連聲應好,不敢擡頭對上他坦然的雙眼,胸腔裡的心跳得微快。
突然有些後悔,剛才對護士的那一句詢問。
我分明已經選擇徹底放下過去,與蔣秋時好好在一起,可這種感覺似乎一直都不夠真實。
蔣秋時很好,他太好了一點,才顯得我尤為被動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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