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裙角消失在門邊的那一刻,蘇錦仍舊直挺挺地跪着,隻唇角極輕地揚了一揚,辨不明神色。
第49章脫逃金蟬脫殼。
一夕之間,人盡皆知,帝師蘇大人惹了陛下不痛快,被禁足于畫舫之上,隻許貼身侍人裡外傳遞,除此之外,一步都出不得房門。
船是劉知州孝敬的,順流而下,一路往相鄰的越州去。
最大的畫舫上,隻有楚滢與蘇錦,還有近身伺候的宮人,餘下的臣子與随從,都安置在後頭的船上。
另有天機軍的随行護衛将士,由于人數甚衆,而船隻所能載畢竟有限,便折了個中,一部分随船守衛,另一部分押着車馬,仍舊走陸路,隻待到了越州會合。
如此,便一路行去。
江南水域甯靜,無風無浪,這劉知州尋來的船又大又穩,加之楚滢提出走水路,乃是為了沿途賞玩,而非趕路,船工自然将船駛得小心又妥帖,比之陸上車馬颠簸,不知舒服多少。
在後頭船上待着的官員們,離開了楚滢的眼皮子底下,也自在許多,三五成群,或臨河品茶,或憑欄吹風,自然也免不了要講閑話。
而這話頭,有意無意地,還是奔着前頭畫舫裡那兩位去了。
“你說這蘇大人,這回是怎麼了?”
“不知道啊,如何就那般想不開,竟在大庭廣衆之下與陛下争起來,這不是存了心要給陛下難堪嗎?”
“可不是,要我說他也真是個糊塗的。假若是關起門來争辯幾句,或許陛下看他往日的情面,還讓着幾分,不至于如何。可他在人前就這樣言行無狀,咱們這些人可都看着呢,陛下要是不罰他,那臉可還往哪兒擱?”
周遭口舌紛紛裡,卻有一人冷冷一笑,道:“你們知道什麼?”
她們這一群年輕官員,原就是品秩相近,素日交好的,見她一派衆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個個都不服,嬉笑着激她:“你倒又知道些什麼?說來聽聽。”
“你是躲到龍床底下聽床腳了不成,可别托大。”
那人眼珠子轉了一圈,分外輕蔑,“這蘇大人在陛下跟前是什麼身份,諸位都是心知肚明的,自然無須我再多言。你們單心裡想想,他一介男子,時年已有二十五六了,眼下最心心念念的是什麼?”
人群中有人小聲道:“我瞧着,他最放在心尖兒上的還是權柄,還男子呢,比女子都心狠果決,怕人得厲害。”
話未說完,立時就挨了一記白眼。
旁邊趕緊有人道:“你懂什麼,這男子在朝堂上爬得再高,終究是男子,無妻主可依靠,哪裡是長久之計。自然是惦記着趁年紀尚不算太老,還有幾分容顔,早些擇一良木而栖,這才是後半輩子的正經。”
那先頭故弄玄虛的,聽了這一句附和,才算是舒服了,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
“咱們陛下年紀尚輕,自然是不心急的,蘇大人卻已是耽誤不得了。他自任帝師起,一直住在後宮,名節上早已不剩下什麼了,又與陛下日夜相對,眼見得自己這邊遲遲沒個說法,陛下出來一趟,卻又瞧上了新人。若是換了你們,心裡作何想頭?”
“那倒也果真是。但不論怎樣講,這在人前鬧将起來總是……”
“他哪裡是沒有分寸,怕是心裡頭跟明鏡似的,知道陛下待他不過爾爾罷了,心先涼了半截兒,這才借着此番由頭,當衆鬧開來,隻盼着能激陛下一激,替自己博一個名分。”
這人邊說,邊搖搖頭,似乎歎息:“可惜,賭錯喽。”
衆人正将她的話揣在懷裡思量,紛紛點頭沉吟,忽有眼尖的,見不遠處一道身影走過去,頭皮一緊,連忙喊道:“見過倪大人。”
她這一出聲,衆人趕緊起身行禮,匆忙問安。
倪雪鴻原想悄悄經過的步伐,隻能硬生生止住。
她轉回身來,面對這一群年輕的後輩,淡淡點頭,“不必拘禮。”
心裡卻道,這群小兔崽子,眼神如何就這樣好。
她方才打樓梯上下來,就聽見她們在這兒聚衆閑話,大放厥詞,暗道年輕人果然毛躁之餘,她壓根沒想管這趟閑事,隻打算默默路過,權當做沒聽見。
她如今對那畫舫裡的二位,是半分也摸不清,也絲毫沒指望能窺破什麼秘辛,她如今信奉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求裝聾作啞,做個庸吏,能在兵部任上光彩卸任,頤養天年。
至于陛下與蘇錦的事,不是她能問的。
偏偏眼前這些官員見了她,頗有些惶恐,想是以為方才的議論讓她聽去,留了把柄。
其中有膽小的,便倉皇道:“倪大人,晚輩們知錯了,再不敢胡言亂語了。”
她掃一眼面前諸人,無奈擔着兵部尚書的職在身上,在她們面前終究不能失了體面,隻得幹咳一聲,擺出一副肅穆面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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