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疑也好,幻視也罷,此地不宜久留。’
田川豐确定護士的身形完全消失在走廊,且一時半會兒沒有要再現身的狀況,腳下高高擡起邁出、緩緩落下。
轉眼功夫,他已是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
房間内,甄甜甜和鄭廈的鼾聲依舊、平分秋色。
田川豐縮在狹小的病床上,在自己的被窩裡卻如同躺在翻滾的波濤之中,難以入眠。
先前的場景如同電影般在田川豐腦海中循環播放;
它的每一次重播都如同銳利的刀片,切割着田川豐脆弱的神經。
在田川豐的腦袋中,一半區域在回憶着夜景的種種美妙;
而另一半裡,卻是某個大半夜裡大快朵頤的小小身影。
田川豐面色鐵青、咬緊着牙關:
‘這個覺,沒法睡了。’
他掙紮着從床上爬起,雙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一步都似乎要耗盡田川豐全身的力氣。
手掌正要觸碰到甄甜甜的肩頭時,田川豐想起了昨夜裡她與鄭廈二人的‘幽怨’目光和通宵的批判。
‘再等等吧,萬一……真的隻是我看錯了呢?’
床鋪之間的過道,又是一陣涼鞋的呱唧、呱唧……
“吱呀——”
腐壞門闆的動靜響起,田川豐一臉不可置信。
他回頭望去,卻發現聲音的源頭,也就是他上一秒一腳跨出的看護病房的門闆;
就在這一秒不過的時光,從不怎麼嶄新變成了完全腐壞。
他愣愣地看着腳邊的腐壞灰燼:
‘病房門闆從長條狀瞬間變成一堆木屑殘渣就算了,那門後的屋子呢?!’
田川豐的手掌貼在原本房間的位置,卻是實打實的牆壁。
盡管,與門闆同樣的,至少像是荒廢了十年的模樣。
田川豐的心跳聲在寂靜的夜晚中回蕩,在喉嚨口處猶如雷鳴般震耳欲聾;
田川豐甚至擔心這聲音會引來那些不可名狀的東西。
他慌忙的向着兩面張望:
在狹窄而幽長的走廊上,走廊的燈光忽明忽暗,仿佛随時都可能熄滅;
牆壁上的白色塗料,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斑駁而陳舊,仿佛在訴說着歲月的滄桑和某種不為人知的隐密;
而走廊的盡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窺視着他,一種難以名狀的壓迫感從四面八方湧來;
緊張的氛圍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将田川豐緊緊包裹,讓他感到無處可逃,進而将他丢入無盡的黑暗與未知。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短促,仿佛每吸一口氣都在與緊張和恐懼抗争。
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順着臉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闆上,發出細微的“嘀嗒”聲。
在這種愈加嚴峻的氛圍下,田川豐的感官似乎變得異常敏銳。
空氣中彌漫着一種難以形容的沉悶和壓抑,仿佛先前的并非單單是錯覺:
就好像真的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注視着田川豐的一舉一動。
“什麼?!”
視線邊緣,似乎有模糊的影子在移動,但當他仔細看去時,又什麼都看不到。
“有古怪,動起來,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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