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幾個重點的重音,讓梁袈言了然地“哦”了聲,正要對少纖雲點頭,然而少纖雲在他們之間來回看了兩眼,最後望住他,隻是笑:
“問梁教授有什麼用?他肯定是幫你。你們天天在一塊兒,親得跟什麼似的,我哪比得了?看,連一個眼神交流都不用就能一起來蒙我了,我還用問什麼?問了也是白問。”
她本是揶揄這師生兩個,但這話說得偏讓梁袈言莫名地就有點高興。
似乎确實是這樣,少荊河和他比和自己姑姑都親。從中午托貓開始到現在,一直是向着他,都還沒站在自己姑姑那邊說過一句話。
他平時也隻知道少荊河辦事很體貼周到,反正他經常注意力不在工作之外,所以很多生活裡的細節是少荊河常常提前就替他想到做了。但他隻把少荊河當成是在盡一個助手的本份--當然是個很優秀的助手的本份,此外沒比較也就沒覺出有少荊河做的有什麼特别。
這會兒被少纖雲一挑明,好像頓時就有了恍然大悟的切實感覺。
就是面對自己家人,少荊河也是他這邊的--這個體悟讓梁袈言一下子心裡暖了起來。
他已經好久沒有過身邊有個“自己人”這種踏實感了。
姑侄倆都不甘示弱,一路鬥着嘴,倒讓整個路程都很熱鬧。
梁袈言沒見過少荊河這樣子,大概是少荊河平時很少在他面前有這樣孩子氣的時候,他感到因為少纖雲的到來,讓少荊河終于有機會露出成熟穩重之下的另一面。
車子開了近五十分鐘,臨近地方梁袈言才知道難怪這麼耗時--原來是開來了江岸邊。
這裡是本城的商業中心,又是晚高峰,車流可想而知。司機盡管繞開了一些擁堵地段,一路上他們沒怎麼被堵,但也繞遠了路程。
暮色下江堤上的鐵索圍欄在視野裡密密晃過,少荊河皺起眉:“怎麼來這裡?”
“這裡不好嗎?”少纖雲奇怪,不明所以,轉念又以為他是嫌她不去那些幽靜格調好的園林餐廳,反而找了個這麼人多庸碌的所在,于是看向梁袈言找幫手,“我也想找個安靜地方,可人家就開在這兒啊,又沒分店。大城市嘛,這鐘點路上哪裡人少?我覺着我們今天這一路上來的還算是順利的。梁教授,您覺得呢?”
梁袈言不知道少荊河究竟是為什麼不滿意,是因為路途遠還是不喜歡人多,隻是既然少纖雲這麼說了,他也就順着她點了點頭。
“那個地點”在少荊河的視線裡一閃而過,他抿緊了唇,忽然感到了一陣被催促的煩躁。這就是他不喜歡這地方的原因。
似乎那裡,就在“那個”鐵索欄杆旁,總有個灰暗模糊的人影站在那裡,用能穿透他靈魂的視線凝望着他,對他發出毫無情感的叩問:“你做好決定了嗎?”
不是每個人都能坦然接受自己翻天覆地的改變。少荊河也不過一介凡人。
尤其這個改變如此突如其來,隻在霎那,這一秒的自己和上一秒的便有了質的區别。像人生走到了那個節點上,便陡然分離成了兩個人,一個停留在原地,一個要繼續向前。
一個“正常”,一個“不正常”。
“正常”的那個留在了那裡,和那個灰影平排站着,漠然凝視着他,看着“不正常”的他漸行漸遠。
少荊河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他用力握緊了拳頭,又用另一隻手握住了這個拳頭。
用盡全力,他才抑制住了這個因靈魂被刺到而發出的抖動。然而這不過隻是身體上的看得到的顫栗,他壓得下手抖,卻控制不住劇烈的幾乎又要讓他胃疼的心跳。
他心裡懷着渴望,卻是渾渾噩噩捱了三年。一方面想要得到,一方面又不願正視這意味着什麼。
所以他做好準備了嗎,去接受一個“不正常”的自己,去決定一個充滿荊棘的方向?
如果梁袈言能給他一個确定的答案,哪怕隻是最微小的信号--他絕對不會錯失掉--他或許就能下了這個決心。
可是在梁袈言身上除了一塊堅硬的防備盾牌,他什麼都沒捕捉到。
誠然,他們的相處是愉快的,一如他預計且期望的那樣,但除此之外呢?
詞典編纂完了之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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