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唐闡不想考慮,卻不能不考慮。岑皛說,榮家人要殺她,這事有幾分可能。在唐闡看來,夾在榮岑兩家之間的岑皛,實際上得到岑家的保護,如今岑竑過世,榮家不知會不會采取行動。如果榮家采取行動,這是最壞的結果,就是唐闡也無能為力。
焦慮的唐闡,抱着希望,他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找到岑皛。
至于岑皛,她跌落山崖,躺了一會兒屍,頭腦清醒了。她不能這麼下去,必須自己想辦法。她沒有想過有人回來救自己。
岑皛勉強爬起來,她也認識些草藥,就在附近尋了些止血止疼,敷在傷口上,先把血止住了。她自己檢查了一遍,主要的傷口在右腿上,被樹枝戳了,慶幸傷口不算太深,又沒斷了骨頭。就地撿根棍子,能勉強站起來走路。
她仰頭看天,着實目眩。太陽西斜,她必須在天黑之前離開,否則——她無法想象如何在山裡過夜。
岑皛跌跌撞撞地往山外邊走,這地方,她很少來,隻記得大概方向。想想平日裡,此刻已經回到菜園子,不由心生哀戚。
她無可依靠之人,需憑自己的本事走出去。所以,必須一鼓作氣,不能懈怠。她這樣告誡自己,盡管行動艱難,牽動傷口,卻不曾停下來。
帶的那一點幹糧,充作午飯而已,經這麼一番折騰,肚子就咕咕叫了。岑皛隻覺得又累又餓,若不是胸中那一口氣,早就坐在地上不走了。
話說,屋漏偏逢連夜雨,如今這話也落在岑皛頭上。正是冬日,雜草枯黃,路也不算難走,那條露出的小水溝,她也注意避着。可就是這麼避着,居然腳下一空,身子一歪,整個人掉進溝裡。
水溝不深,溝底積着淤泥,水很冷,濕了傷口,痛徹心扉。
岑皛是側身掉進去的,頭得以露在外邊。她一手抓着溝邊上的小樹,一手撐着身體,慢慢爬了上去。這個時候,她半邊身子已經濕了,被冷風吹着,涼飕飕的。
最要緊的是,受傷的那條腿,沒入淤泥裡,如今帶了一把淤泥出來。岑皛幾乎想要哭出來,她咬着牙,忍住疼痛,用溝裡冰冷的水洗去泥巴。幸好這一帶草藥多,她就近找了些,重新包上。
太陽已經落山,天地間是陰沉的,倘若不能加快步伐,斷不能在天黑之前出去了。岑皛環顧四周,耳邊傳來怪鳥鳴叫,她打了個寒顫,邁開步子,無論如何要離開此地。
她要走,走到走不動為止。
剛才那根棍子,已經掉溝裡了,岑皛又撿了一根,看那樣子,應該是進山獵人開路時砍下的,還帶着幹枯的枝葉。隻要能用,她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天一點一點地接近黑暗,呼朋引伴要過夜的鳥兒,此刻也不再叫喚,天地陷入甯靜之中,仿佛隻剩下岑皛一個活人。
岑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她不是怕那黑洞洞的地方會爬出來什麼東西,而是怕自己就這麼死了。她沒被榮家人毒死,卻要死在這荒郊野外?
想到這兒,岑皛感到氣憤。她摸着黑往前走,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她不願死在這地方。也不知走了多久,天完全黑了,借着月光,她發現自己已經走出那個山谷。
還好,還有月光這種東西。
又冷又餓又類又痛,岑皛摸着肚子,感受着那種幹癟狀态。沒有食物,她還有多少力氣?她還能支撐多久?
這月光對于唐闡來說,卻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在陽光隐沒之際進山,四下尋找岑皛,扯開嗓子,卻得不到半點回應。好容易遇到個獵人,卻是一問三不知的。
唐闡開始懷疑自己,倘若岑皛不在此山中,他又該去何處尋找?
天已經黑了,就算他燃起火把,照亮的也不過是一隅之地,且未必能及時找到岑皛。他又幻想着另一種可能:岑皛會不會已經從另一條路回去了?
這裡的山太大,出去的路很多,總有他注意不到的地方,倘若錯失了,不是白白浪費時間?若岑皛還在山中,便很有可能遇了險,他這樣一個人繼續找下去,也未必能找到,反倒是白白耽誤了寶貴時間。不如先回去。
唐闡這麼想,便定下主意,借着火把的光往外邊走。他想着,先回菜園子看看,倘若岑皛已先回去,那便是皆大歡喜。否則,他應當再找些人,一齊進山尋找,靠衆人的力量,也能順利些。
月光下,寂靜的深山裡,一點火把的光亮起,若隐若現,仿若鬼火。岑皛不經意間擡頭,正瞧見這點微光。
她心中一動,駐足觀看,确定那點光亮是移動的,且是極有規律。她觀察了一會兒,确定了那光亮的移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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