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北跟在後面連攔帶抱,最後咬了咬牙,拽住喻瑤華的衣角,“殿下,您别去了,陛下因為南方水災的事已經煩心好幾天了,現在好不容易定了人,大概率是不會再更改了。”
“那江望青怎麼辦?”喻瑤華腳步未停,“他沒有玄法又不懂如何治水,甚至連朝臣都不是,這分明就是有人在算計他,我怎麼能看着他往火坑裡跳?”
“殿下!”上北下南幹脆直接跪在水窪裡攔住他的去路,“讓江公子去治水是陛下的決定,雖然還沒下聖旨,可這也是陛下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說出來的,怎麼能朝令夕改?殿下,您作為宮中最受寵的皇子,更不該讓陛下為難。”
“況且,”下南頓了頓,“江家權傾朝野,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陛下對江家的考驗,您這樣貿然去求情,萬一惹惱了陛下可怎麼辦啊?”
喻瑤華心裡一邊是父親一邊是心上人,糾結地快要裂開了,他走的匆忙,身上淋了不少雨,上北下南跪在雨中更是被刺激地眼睛都睜不開。
“可我總不能讓他一個人犯險……”
雨水被風吹得歪歪扭扭,有幾滴透過雨傘滴在喻瑤華白淨的臉上,他沒空管,突然道:“我去找母後。”
“殿下!”
“你們先回去,我有分寸。”
未央宮,皇後正在用午膳,宮人來報的時候她還微微吃驚了一把,“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快請殿下進來。”
喻瑤華在外間擦幹淨臉才進門,跨步進門時衣擺的水漬被一覽無餘。
“兒臣給母後請安。”
“啧,”皇後非常優雅地皺了一下眉,語氣埋怨中帶着寵溺,“下這麼大的雨還過來,着涼了可怎麼辦?”
一旁有眼色的宮女麻利地給喻瑤華上了熱茶。
“兒臣想極了母後,不管刮風下雨也要來看看。”
“你這孩子,宮裡就你嘴甜,”皇後笑了,“陪我一起用膳吧?”
母子倆和樂融融地用了飯,宮人伺候着兩人漱口,喻瑤華又扶着皇後去裡屋喝茶。
“今年的雨也太大了,過陣子入冬,不知道會不會比去年冷,”皇後憂心忡忡,“聽說南方還發了大水,真是苦了他們了。”
喻瑤華端着瓷杯的手頓了一下,狀似不經意道:“聽皇兄說,今天早朝議論的就是南方治水之事,想必災情已經十分危機了。”
“治水?”皇後從不打聽前朝之事,聞言也是稍微震驚了一下,“已經那麼嚴重了嗎?”
“嗯,已經派了人了。”
“哦,”皇後難得好奇了一下,“派的是誰啊?”
“聽說是江丞相家的公子。”喻瑤華克制道。
“江丞相?”皇後在腦海裡思索了一下,終于想起那個百無一用江望青,于是語氣猶豫道:“是江望青嗎?”
喻瑤華點頭。
皇後微微松了口氣,“聽說江望青不是個特别拔尖兒的,朝廷派他去,想必災情并不十分嚴重,都是小孩子小打小鬧呢。”
喻瑤華點頭,“嗯,我猜也并不嚴重。”
就在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來時,喻瑤華笑道:“母後,我長那麼大,還沒為父皇分憂解難過呢,既然江望青都能去,不如也把我派去南方吧,我也想為國效力,做出一番成績呢。”
“山高路遠的,你去什麼?就呆在京城當個矜貴小皇子不好嗎?”
“皇兄也是矜貴小皇子,可他早就替父皇解憂了,”喻瑤華撇撇嘴,“我也很想啊。可是父皇從來不讓我接觸這些,現在母後也覺得我玄法等級低,萬事不如皇兄了嗎?”
同樣都是自己肚子裡出來的,兩人還是雙生,可喻瑤華死活沒有他皇兄那樣的天賦,一個皇子,玄法居然等級居然那麼低,這是一直是喻晟和皇後這麼多年來心裡的痛,對他的寵愛自然就比對喻若華多。喻瑤華這番話,實在是直擊皇後的心窩。
想着南方的水災應該沒有那麼嚴重,否則也不會派一個扶不起的阿鬥去治水,于是皇後思考以後,決定聽喻瑤華的話,去跟喻晟商量一下讓喻瑤華也跟去曆練曆練。
喻瑤華心中竊喜,又陪着皇後說了些有的沒的,就迫不及待地回去了。
江府,江夫人賢惠地幫江無岸換上幹淨衣服,照例問了一句,“老爺,今日上朝可順心?”
“不太順,”江無岸歎了口氣,“南方水災嚴重,陛下已經決定派潤澤前去治水,晚些時候,聖旨就該到了。”
江夫人動作一頓,眼淚當時就要落下,“怎麼會?潤澤沒有入仕,又無功名在身,陛下怎麼會突然讓他去治水。這……”
“汀蘭,”江無岸溫柔地捧住妻子的臉頰,順手替她拭了淚,“潤澤已經及冠了,他是等級低,但我們潤澤又不是廢物,放心讓他試一試吧,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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