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良是個閑不住的人,若是這城裡沒有好地方供他玩樂,他便會自己生出哪個地方來。阮良從州府回來,便着人買地,要蓋酒樓。這簡直算得上一樁正事,高堅自然随得他折騰。遼邊地價便宜,人手更不值錢,馮關雖小,卻是遊商藥販的必經之地。那些人雖然穿得破落,懷裡卻着實有些銀子。況且阮良一出手,便是十裡揚州的風華,直唬得那些邊塞的土人一愣一愣的,終日裡客似雲來。阮良開了個酒樓,又開了間賭坊,若不是高堅攔着,他還能再開間青樓。消息傳到揚州,阮老爹幾乎要感動得落下淚來,這最小最渾的兒子,居然也知道做事了,連忙快馬加鞭地給他送得力的掌櫃夥計過來。其實阮良幹這些事業,全然不是為了賺錢,所以對高堅的同僚們也都是極大方,替他把人緣攏得熟熱。高堅自己性子堅毅淡漠,便更襯出阮良的活潑可喜,衆人不知道前因,都說高爺有阮爺這樣的表兄真是天給。高堅有時自己想想,也覺得老天待他極好,至于阮良更是十足成金的好,好到讓人心悸。高堅是武進士出身,且為官勤勉,又有阮良替他灑銀子做人,不多時就升了一階。阮良收到消息竟比他還高興,在自家的酒樓裡大擺宴席會客。高堅讓人灌多了酒,便有些糊裡糊塗的,渾身熱似火燒。這時節已近初秋,夜裡寒涼,阮良架着高堅回房,起身時打了一個哆嗦,竟貪他這口熱氣,又倒了回去。叫下人送了熱水進來用過,便和高堅滾進了一床褥子裡。高堅平時為人正經,醉态卻十分可愛,一雙漆黑的眸子水亮光豔,自眼目周圍暈出绯色,他本來就生得極為英俊,隻是平日裡嚴肅過度,失了風情,此時凝眉定目的看着阮良笑,竟把阮良笑得意馬心猿,百爪撓心般的癢。高堅雖是個男人,卻是個極俊美的男人,陽剛英武,少年意氣,一身古銅膚色,光潤古樸。他無需像那些男人似的學做女人樣,隻略略垂眸,便生出了女子萬般不及的豔色。阮良是個好色的人。他雖然離不得女人,但他着實更好色,馮關荒蠻,大半女人還不如他自己生得細嫩,自從丁蘭死後,便沒怎麼正經沾過女人。高堅貨真價實算得上是個美人,阮良越看越是喜歡,對高堅也越發的好,恨不得一粥一飯都由自己親手喂食,每日早起幫他梳頭束發,連一根頭發絲都不舍得弄斷了。阮良這人,心裡惦記上誰時,簡直能掏心掏肺,且高堅不像那些輕浮女子,學不會恃寵而驕的把戲。阮良對他好,他便受着,哪天冷了一點,他也不抱怨,來去随意,寵辱不驚,更是讓阮良喜歡得緊,整個冬日都不想出門,每天挖空心思琢磨的便是吃喝玩樂,怎樣讓高堅開心快活。高堅拿阮良是一向沒什麼辦法的,如今見這人密不透風地貼上來,除了提醒自己今朝有酒今朝醉以外,也沒有别的辦法。隻是,自打他出生起,就沒過過這樣的好日子,大約這世上,也沒幾人享過這般福。高堅有時看着阮良那雙含笑的桃花眼,竟止不住地想到永遠。世人就是這樣貪心,得了好還要更好,從不管那好處是不是你應得的。◎◎◎這樣神仙般的日子過了一冬,待到來年春歸,高堅騎馬帶着阮良出城踏青,雪花馬肆意馳騁過草色淡然的曠野。高堅感覺到獵獵的風割過耳際,一手摟了興奮驚呼的阮良填進懷裡,阮良聞言大笑,轉過臉來看他,眼眸間盈着春情,不是這漠上的荒野,是溫融融醉死人的三月江南,隻一笑,就綠了楊柳堤岸。高堅恍惚間隻覺這人十年未變,竟與初見時一般無二,可是細細看去,面目還是松泛了一些。那年,十八歲的阮良是緊繃繃的,現在卻像一顆熟到軟透的荔枝,每一點笑意,每一個眼波,都散發着甜膩的香味。高堅勒住馬,靜靜等着。阮良就像一幅活的畫,眼波流轉間,一點點笑起來,他先是挑眉,又低笑,最後竟望着高堅的眼睛。高堅别過臉去,幾乎要落淚,隻覺得不能立時死了,真是一樁憾事。每年盛夏時節,便是邊亂頻發的時節,那時河道裡漲了水,林子裡密不透風,遍地是牧草,遼邊盜匪橫行,四處劫掠。高堅有時自睡夢中讓士兵敲醒,披挂出征,甚至終日宿在軍營,這樣的苦日子阮良一天都過不得,自然要心疼他的小心肝吃苦受了大累,成天讓人炖好補品送到帳裡去,惹得人人側目,都說媳婦也沒這麼會疼人的,阮公子這樣的表哥,真是十世修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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