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她早早起來了,明公正氣的讓仆人去叫一輛黃包車。結果向外走了不遠,迎面卻是遇上了蘇慧之。蘇慧之知道自己昨日占了汽車,仿佛惹惱了三小姐,所以此刻痛快之餘,故意分外熱情,又問:&ldo;三妹既然要出門,怎麼不坐家裡汽車?&rdo;陸柔真一派和藹的笑道:&ldo;大嫂,我今日要見的這位朋友,是位很進步的女子,最是自立自強。我若是乘坐汽車過去,她定要說我是擺小姐架子。我受不得她的指教聒噪,不如坐黃包車好了。&rdo;說到這裡,她怕蘇慧之再做糾纏,特地擡腕看了看手表,然後直接道别。如此出門坐上了車,她當着外面門房的面,對車夫吩咐道:&ldo;女師附中。&rdo;陸柔真在女師附中門前下車,向前又走了一段路,然後順順利利的上了汽車。兩人昨晚已經約定今日要找個人少的地方散步,所以汽車直開西山八大處‐‐大冬天的,山上定然僻靜。及至到了西山,兩人踩着松軟積雪,開始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山上走。陸柔真腿上隻穿了一層長筒線襪,然而絲毫不覺寒冷,熱氣會從關節中發散出來。她興奮的有些飄飄然,忽然覺得也許聶人雄真的會有辦法‐‐自己何必那樣悲觀呢,他不也是說當督軍就當督軍了嗎?閑閑的談到濟南事情,她忍不住問道:&ldo;令尊為什麼不肯認你?&rdo;聶人雄走在山路邊緣,把她護到裡面:&ldo;我娘是個唱大鼓書的,和他相好一場,以為總能進他家裡做個姨娘。沒想到剛懷上我,他就到外國去了。&rdo;說到這裡,他那臉上神情平靜,毫不動容:&ldo;後來他回了國,不相信我是他的種,無論如何不肯認我。我娘本來唱的就不大好,人又慢慢老了,窮得快要挨餓。後來在我十歲那年,我娘丢下了我,自己進了聶家的門。&rdo;陸柔真沒想到世上竟有這樣狠心的母親,駭然的瞪大眼睛看他:&ldo;那你怎麼生活?&rdo;聶人雄踢出一層浮雪:&ldo;我從小就是個子高、力氣大。十二歲那年,我硬說自己滿了十六,當兵吃糧去了。&rdo;說完這話,兩人走到一段窄窄山路。聶人雄側過身來擋在外面,讓陸柔真先過。陸柔真有些害怕,小步小步的向前挪。聶人雄正要伸手扶她,哪知腳下一滑,陸柔真就覺眼前一花,聶人雄已然消失無蹤。她吓壞了,頭腦中&ldo;嗡&rdo;的一聲巨響。連忙一步邁到路邊向下望去,她就見聶人雄正沿着雪坡向下翻滾‐‐皮鞋都摔飛了!她驟然急成了面紅耳赤,雙腿半蹲下了山路,她沿着雪坡向下連滾帶爬。忽然彎腰撿起一隻皮鞋,她扯了嗓子大聲呼喊:&ldo;沐同!&rdo;雪坡低處應聲坐起一人,正是聶人雄滾無可滾,已經到底。陸柔真見他活着,越發加快步伐,拎着皮鞋向下連跑帶颠。氣喘籲籲的跑到聶人雄面前,她一屁股也坐到了大雪地上:&ldo;沐同,你怎麼樣?&rdo;聶人雄滾得滿身滿頭都是白雪。伸手接過那隻皮鞋先穿了上,他随後低頭撲了撲頭上短發。擡眼望着陸柔真笑歎一聲,他開口說道:&ldo;我這……丢人現眼啊!&rdo;陸柔真見他睫毛上面帶着一層薄雪,便伸手替他輕輕擦拭了眼睛:&ldo;身上疼不疼?有沒有摔了哪裡?&rdo;聶人雄一躍而起,一邊拍着身上的雪,一邊笑道:&ldo;沒事,雪地很軟。&rdo;他是銅皮鐵骨了,陸柔真卻是閉着眼睛長長籲出了一口氣,一顆心還在胸腔裡怦怦大跳。聶人雄把她扶了起來:&ldo;柔真,對不住,我吓着你了。&rdo;陸柔真的雙腿抖得厲害‐‐真是吓着了。西山之遊到此結束,聶人雄帶着陸柔真打道回府。陸柔真主動和他手拉了手‐‐實在受不得這種驚吓了,如果聶人雄再敢跌下山去,那幹脆把她也一起帶上好了。回到城内之時,天光還早。聶人雄住在六國飯店,陸柔真一個未婚女子,自然不便前往。兩人略一合計,決定還是找個地方吃點喝點,消磨光陰。因為他們依舊是不得見人,所以還是去了昨晚那家館子。等到夥計把菜上齊了,陸柔真主動起身關閉房門,随即轉身對聶人雄說道:&ldo;沐同,把鞋脫掉。&rdo;聶人雄一愣,看着她發呆。于是她作了解釋:&ldo;鞋裡有雪,融化成水多不舒服。&rdo;聶人雄連忙搖頭:&ldo;沒事沒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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