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叫田豐國,是做房産租賃生意的老闆,資産雄厚。
最近兩年迷上了收藏,家裡大大小小的物件淘了一堆,80%都是假貨。幸好買的都是些小件,沒花太多錢,然而即使這樣也交了大幾十萬的學費了。
杜老爺子和他的父親認識,偶爾會一起下棋,算是棋友。正是有這層關系,他才沒有立刻拒絕。
田豐國尴尬地笑了笑,“嗐,這不是喜歡麼,之前在市場上淘東西吃了不少虧。不過我現在眼力比之前好多了,上周剛淘到一件康熙的青花詩文筆筒,朋友們都說是真的。”
杜老爺子對他所說的朋友不置可否,不過好歹是朋友的兒子,“行,先把瓶子放旁邊桌上吧。”
他剛要上手瞧,想起坐在一旁的少年,“小舟,你先來看看。”
田豐國看到雲舟這麼年輕,嘴角不着痕迹的往下一撇,根本沒把他當回事。
他入行兩年多了都摸不清其中的門道,這個毛頭小子能看出什麼來,别到時候亂說一通。
雲舟從剛剛就在觀察這隻賞瓶,當對方把它放在桌上時,他幾乎可以确定,這就是預展時他和徐澤讨論的那隻民國仿嘉慶官窯的青花賞瓶。
賞瓶是雍正一朝最新出現的一種造型,作賞賜之用,上面的青花纏枝蓮紋代表‘清廉’,包含着皇帝的祈願、同時也是對臣子的警示。①
當時上手的時候,他便覺得瓶腹的青花發色沒那麼自然,徐大少也同意他的觀點。不過他隻是隐隐覺得顔色有問題,而徐澤則是根據底足分辨的。
雲舟坐在對面又仔細的查看了一遍,然後将瓶身傾斜,專門看了一下底足部分。底款是以青花書寫的“大清嘉慶年制”六字三行篆書款,字體工整規範,在他看來沒什麼問題。
少年微微蹙眉,又湊近了看,仍然沒有發現底款的錯漏之處,看來自己的眼力還是不夠。
杜老爺子看着小徒弟認真的表情,笑着問,“怎麼樣,看出什麼來了?”
雲舟擡起頭看了站在旁邊的中年男人一眼,猶豫了一下才道:“這件瓷器…我有點看不準。”
看不準在古玩界向來是一種委婉的說法,田豐國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不禁皺緊了眉頭,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你倒是說說到底哪裡不對?”
他内心很不服氣,這件瓷器他在預展的時候拿放大鏡看了半天,還問了朋友,有99.9%确定是嘉慶官窯的。
這個小年輕張口就說看不準,這不是胡扯嗎——
“小舟說的沒錯。”
杜老爺子在雲舟上手的時候便在旁邊觀察着,現在将瓶子拿在手裡一瞧,基本能夠得出結論,“這東西時間不長,應該是民國仿的。”
“什麼?!杜老,這、這真是一件仿品?”
見田豐國一臉震驚加懊喪的樣子,杜老爺子歎了口氣,“簡單說兩個方面吧,首先是青花的色澤。嘉慶時期國力大不如前,這也反應在瓷器上,大器釉色肥腴,卻有一種上輕下重之感,這是胎釉不均勻造成的。
這件瓷器想要模仿嘉慶時期的感覺,卻太過刻意,導緻青花的發色不自然,這是其一。
其二,這件瓷器的底部有粘沙現象,但上手一摸就會發現沒有老化幹燥的痕迹,明顯是後補上的。
底款也是,嘉慶時期的款字體工整,結構謹嚴,你可以把它理解為較為生硬,這件的底款雖然極力掩飾,但仍有一種超脫于條框的輕松和飄逸,這就是時代所造就的不同。”
徐老爺子看向一臉若有所思的雲舟,饒有興趣的問道:“剛剛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雖說在他眼裡能分辨出仿品與真品的區别,但說白了這件瓷器沒有明顯的瑕疵,有的隻是一種刻意模仿所造成的感覺,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
雲舟不好意思的一笑,“我沒看出底足和款識的問題,就是覺得青花的發色好像不太自然。”
“能看出這個就很不錯了。”杜老爺子目露滿意之色,“直覺也是判斷真僞的一部分,你的進步很快。”
快得簡直超乎他的想象,若不是他眼睜睜看着對方從頭開始一點點接觸古玩并努力鑽研,恐怕不敢相信這隻是一個剛入行半年的新手。
“…這怎麼會是假的呢。”
田豐國啞着聲音低語,心裡十分難受。
他昨晚花120萬拍下了這件瓷器,虧錢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再次證明了他的眼力不行。
尤其是在一位十七八歲的小年輕面前,他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
剛剛還覺得人家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轉眼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精神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杜老爺子在心中搖了搖頭,“小田啊,古玩這行一味的莽是不行的,有時間多看看專業書籍,多看少買,過幾年眼力就練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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