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突然開始不停的拍打着襯衫,我看見有煙頭從左手的襯衫上滑落。曲莫浮喝了一口啤酒,笑:“‘談’字五行從火,吉,目前剛剛秋天,所以按照火為水之妃,近期談開最好,不要拖到深冬,要不就幹脆到明年開春再說,木生火的,懌字意思就是悅,說話本身就像是在聊天,多說點兒對方喜歡的,氛圍輕松就好啊。”我有些迷茫的看着曲莫浮,說實話,我急急的打斷曲莫浮說測字,是怕曲莫浮把那天我和歐陽在一起的事情說出來,我心裡并沒有特别的想測字的意圖。我擡頭,看見左手也迷茫的看着我。那天晚上,喝完酒已經很晚了,晚到酒吧都要打烊了,曲莫浮真的喝醉了,他走路的時候有些跌跌撞撞的。但他卻不肯留下來,也沒有如我預料的那樣去見路芳菲,我很奇怪曲莫浮為什麼這麼突然的來找我,又突然的離開。想不明白的時候,我就想可能曲莫浮身體裡的某些東西在作祟,就像我用圓珠筆劃着一串又一串的兼職工作,劃到最後,我惱怒的掰斷了圓珠筆,還用圓珠筆用力戳學校食堂得了黃疸病的饅頭。人有時候真的會莫名其妙的寂寞,寂寞的時候你就一定想找人說話,聽你說話的那個人除了會回應你,還需要非常的安全,然後你所有的窘态和秘密都會像是對着大風對着黑夜吼出去,然後深呼吸,然後再變回原來的自己。曲莫浮上出租車的時候,非常小聲的跟我說了一句話,曲莫浮說:“十八,别告訴李遙,我來找過你。”“為什麼?”我不解的看着曲莫浮。曲莫浮靠着出租車的車窗,看着我笑:“在李遙心裡,我是他的朋友,而他是你的朋友。”然後,出租車開走了,我愣在原地,腦子有點兒轉不過彎,左手點了支煙,香煙的炭火兒在黑夜裡一閃一滅的。“去我哪兒吧。”左手低着頭,用腳在地上碾着什麼東西,“學校現在進不去了,都後半夜了。”去到左手租的房子,索多多沒在,客廳的燈壞了,左手打開廚房和卧室裡的燈。我看見客廳的茶幾上,放着好幾天沒有洗的飯盒,飯盒裡竟然還有一個雞蛋。左手胡亂的把客廳裡礙事兒的東西用腳踢開,啤酒罐兒撞到暖氣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我看見有内褲搭在沙發的靠背上,左手竟然扔了條毛巾過去,蓋住沙發上内褲!!我有些想笑。我進了房間,關上門,聽見左手的聲音,“要不要喝點兒啤酒?”“不了,我得早點兒睡,明天上午還有課呢。”隔着房間門,我跟左手說着,左手沒有再說話。房間的床很亂,我躺到上面,感覺後背被咯住了,翻身摸着,從床單下面摸出來兩盒卡帶盒,我側身躺在床上,閉着眼睛,想着晚上曲莫浮在酒吧跟我說過的話,然後,有敲門聲。“十八。”是左手的聲音。我起身開門,黑暗中,左手手裡拿着兩罐兒啤酒,我能看見左手手指上的明滅的煙頭,左手站在門口看着我,好一會兒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我睡不着。”左手把手裡的啤酒罐兒遞給我。我接過帶着水珠的冰鎮啤酒,猶豫了一會兒,我說:“左手,其實……”“十八,你别逼我了,我真的不會說什麼話。”左手打斷我,聲音有些異樣,“早點兒睡。”左手突然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走向另外的房間。羁思我一點兒都不喜歡中級會計課,比我之前痛恨的高數還痛恨。我趴在課桌上睡覺,我覺得我真對不起懷孕的會計老師。“十八,你在哪個樓上自習?”歐陽碰碰我。我迷糊的轉頭看着歐陽:“綜合樓,怎麼了?”“想找時間給你補補中級會計啊,考試這樣不行的。”歐陽一邊抄着筆記,一邊看着我笑,“過段時間我報的托福就開班了,到時候我可能就沒時間了……”歐陽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左手買了隻兔子你知道吧,叫小白,快成鬧鐘了,每天定時鬧騰……”我想着明年即将到來的畢業,稀稀拉拉都要賣掉的東西,充電燈,還有要帶走的東西,床單被罩,還有厚厚的可以直接鋪在地上的墊子。據之前的師兄師姐們說,那個墊子的防潮性還不錯,要是賣掉,收廢舊報紙的大爺最多出8元錢,然後再轉手以25元的價錢賣給後面工地上施工的工人。“十八?”歐陽疑惑的碰碰我,“怎麼了?”我回過神兒,搖頭:“沒什麼,明年就要畢業了,太快了點兒,好多事情都還準備好呢。”歐陽的眼神裡有些傷感,用手裡的圓珠筆慢慢的劃着筆記本上的空白處,是一個圓圈兒套着一個圓圈兒,畫着畫着那些圈兒就成了迷宮。在我劃去十幾個兼職工作後,終于有一家雜志社的工作目前還是空缺的,我對着電話欣喜若狂。“兼職打字的,我們要求每分鐘180個字左右,主要是負責稿子的錄入,每半個月交一次錄入稿子,交稿子的時候結清錄入部分的費用。”電話那邊是熟門熟路的套話。我的腦子都暈了,隻記得人家說目前還需要兼職錄入,我想都不想:“可以的,用考試嗎?”“不用考試,完不成錄入的稿子,就不用過來了,也不會給算錢。”電話那邊利落的聲音,“如果你想做,周末過來領稿子吧。”我高興的忘乎所以:“好的好的,那我周六過去領稿子。”放下電話,我松了一口氣,開始往宿舍跑。總算還有工作可以做,慢着,每分鐘180個字是多少字?我一分鐘能打多少個字??我的腦子開始轉圈兒。等我撞到别人身上,我都沒算出來自己大概每分鐘能打多少個字,我暈頭轉向的擡頭,我撞到的人是徐娜。徐娜半低着頭,看見我,也有些尴尬,“對不起。”其實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徐娜臉上被路芳菲撓過的地方,結疤了,新長出來的皮膚很嫩,有些發紅的,被長頭發遮擋着。我說不出話的看着徐娜低頭匆匆離開的身影,心裡有些難過,這個世界沒有幾個人可以象路芳菲那樣,想哭想笑,随便來。祝小希來找我的時候,我剛下晚自習,拎着課本有些疲憊的晃蕩到宿舍樓門口。祝小希一臉的興奮,我的胳膊被祝小希搖晃的都要脫臼了。“十八十八,我找你半天了,我給院團委錄用了!!”祝小希的眼神全是欣喜,“院團委的老師今天跟我說,十八推薦的人,不會差的,太謝謝你了……”杜小兮在旁邊翻着眼睛:“看看看看,早說過了吧?就是人家十八的話好使,你還不信。”“吃飯、喝酒、馬殺雞、唱歌、跳舞你随便挑好了……”祝小希的眼睛亮的有些陌生,我有些不适應。“沒那麼多事兒,你想多了。”我拿開祝小希的手臂。祝小希再次抓住我的手腕:“怎麼沒必要啊?你知道我們同學的學校,要想當上學生會主席,都得花錢托關系呢,你想啊,畢業的時候在自己簡曆上寫上學生會的工作經曆,那也是資本啊?”“是啊十八,你就應該好好宰一次祝小希……”杜小兮也跟着幫腔。我剛要說話,突然看見方小刀像是逃命一樣朝女生宿舍樓跑過來,方小刀老遠看見我就喊:“十八,快點兒救命啊,快……”祝小希和杜小兮跟我一起,看向瘋狂跑來的方小刀,方小刀氣喘籲籲的跑到我身邊,一句話不說,拽着我就跑,“快點兒快點兒,真是……要命,要命的事兒呢……”“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我企圖掙脫方小刀。方小刀喘的跟地球沒有了氧氣一樣,“你,你去到哪兒什麼,什麼都不要說,你,你,你就說你是房東,你,你就說你是房東,你隻管收錢,不準,不準别人在房子裡打砸搶,記,記住了,一定記住了……”我象個丈二和尚一樣被方小刀連拖帶拽的,一直拖拉到左手租的房子,遠遠地,就能聽見房子裡傳出暴怒的聲音,還有摔東西的聲音,我吓了一跳,我看見小區裡有人從開着燈的窗戶外面往裡看着。“方小刀,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我開始緊張,會不會是左手之前得罪的什麼人找上門了??方小刀推着我往樓道裡走:“你記住了沒有?你是房東,不準别人在你的房子裡撒野,要打架回自己家打,十八,左爺靠你了!!記住!!記住!!”然後,我就被方小刀推進樓道,左手的房門開着,還從裡面飛出來一隻拖鞋,然後,方小刀猛的一推我,我進了房子,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房子裡面亂七八糟的,所有能摔能扔的東西都在地上放橫着,連沙發都翻過來了,卧室裡傳來暴怒的叫罵聲。“你拿鏡子照照你自己,你看看會不會有好人家的姑娘看上你?恩?學人家當流氓是不是,還敢打耳眼兒……”我小心的往裡面走,踩到碎裂的碟子,發出咔嚓的聲音。“老孫家的姑娘怎麼了?人家也是國家職工,一輩子旱澇保收,公家養着,吃不窮穿不窮的,人他爸在稅務局,是副處級,你畢業了還怕找不到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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