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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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飛高興得不知說什麼好，半天才道：&ldo;隊長，那您以後不再裝政治幹部了？也不會回總部？至少短時間内不會？&rdo;&ldo;不會。&rdo;蕭牧庭說完又随便補充道：&ldo;擔心我離開？&rdo;這本是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因為心情不錯而随口說說。哪知邵飛又像剛才那樣特直白地盯着他，真誠得叫人心悸。邵飛說：&ldo;是啊，隊長，我舍不得您。&rdo;&ldo;舍不得&rdo;三個字從邵飛嘴裡說出來，輕得像幾無重量的羽毛，但羽毛尖兒在蕭牧庭心口輕輕撓了一下，留下難以說清的感覺。蕭牧庭眸光微凝，片刻後笑了笑：&ldo;洛隊說你跟長不大的孩子似的，我看也是。&rdo;邵飛不服氣：&ldo;誰是孩子？誰長不大？我下個月就21了！&rdo;&ldo;21也是個孩子。&rdo;&ldo;隊長，您21歲時啥樣？在常規部隊還是特種部隊？&rdo;&ldo;已經在戰龍了。&rdo;蕭牧庭說：&ldo;還和甯隊、洛隊一起參加聯訓來着。&rdo;邵飛忙問：&ldo;和我們這個聯訓一樣嗎？&rdo;&ldo;一樣啊，宿舍都沒變。破破爛爛的，幾十個人擠一間，一人打呼噜，全寝睡不着。&rdo;&ldo;真的？那您睡哪間？哪個床？&rdo;蕭牧庭笑：&ldo;怎麼，想去看看？&rdo;邵飛搖頭：&ldo;想和睡那床的人換！&rdo;&ldo;……&rdo;&ldo;沾沾您的光啊，明天聯訓就開始了，我想拼幾個第一出來。&rdo;蕭牧庭：&ldo;那你更不能睡我的床了。&rdo;&ldo;為什麼？&rdo;&ldo;我那會兒是整個聯訓營成績最差的兵。&rdo;邵飛扁嘴：&ldo;怎麼可能？&rdo;&ldo;真的，不信這趟回去了，你去問問甯隊和洛隊。&rdo;蕭牧庭說：&ldo;我們那批隊員中，數他倆最出色。我吧，就一纨绔大頭兵，搞事兒的角色。&rdo;邵飛：&ldo;我不信。&rdo;蕭牧庭笑道：&ldo;不騙你。&rdo;&ldo;那您後來怎麼厲害起來了？&rdo;蕭牧庭沉默了幾秒，聲音沉了幾分，&ldo;人嘛，有了一定的經曆之後，總會改變、成長。&rdo;初陽漸漸升高，知了開始鳴叫，邵飛似懂非懂地聽着，忽然駐足說：&ldo;我還是想去看看您以前睡哪兒。&rdo;蕭牧庭說：&ldo;我記不得了。&rdo;邵飛支起手肘，輕輕撞了撞蕭牧庭，&ldo;隊長，您真小氣。&rdo;蕭牧庭早過了與戰士瘋來打去的年紀，邵飛撞他一下，他不能撞回去，隻歎了口氣，繼續往食堂走。下午，聯訓期間的時間安排出來了。前三周是基礎、專項訓練，最後一周是個人、集體考核。晚飯之前，所有參訓隊員和帶隊隊長都在宿舍前的空地集合，一水的迷彩，隻有蕭牧庭穿着平整的常服。艾心沖邵飛擠眉弄眼，指指其他中隊的隊長，又指指蕭牧庭，用嘴型說：&ldo;丢人！&rdo;邵飛垂在身側的右手悄悄支出來，豎了個中指。艾心：&ldo;我操你啊飛機！&rdo;陳雪峰小聲提醒：&ldo;你倆别鬧了！&rdo;第二天清晨，聯訓正式開始。幾個訓練區内槍炮齊鳴，煙霧陣陣，無人機在空中盤旋，教官們手持步槍，不停朝天放槍子兒。邵飛所在的小組練了一上午連環障礙，跳坑翻牆，沙坑裡來，泥潭裡去，中午集合吃飯時，迷彩早成了土黃色，一些較厚的泥被曬幹後跟瓷塊兒似的，大夥往食堂門口一站，活像等待分糧食的兵馬俑。不過對從各自大隊的魔鬼集訓營殺出來的特種兵們來說，如此程度的操練根本算不上辛苦。否則晚上的訓練結束後，邵飛也沒精力往蕭牧庭的宿舍跑了。蕭牧庭剛洗完澡，開門就見一身大汗的邵飛沖自己笑。這孩子笑起來跟個太陽似的，蕭牧庭也不由得心中一樂：&ldo;練完了？&rdo;&ldo;嗯！&rdo;邵飛往門裡擠，汗水蹭到了蕭牧庭手臂上。蕭牧庭倒了杯水遞給他：&ldo;練完怎麼不回去洗澡？再晚澡堂關門了。&rdo;邵飛嗓子幹，仰頭就喝了個幹淨，抹一把汗，喘着氣說：&ldo;我來幹勤務兵的活兒，您的衣服呢？&rdo;蕭牧庭指了指陽台：&ldo;我都洗了。這段時間你不用管我，好好訓練。&rdo;&ldo;那怎麼成？&rdo;&ldo;我說成就成。&rdo;蕭牧庭雙手按住邵飛的肩，将他轉了個向：&ldo;趕緊回去洗澡，别耽誤時間。&rdo;邵飛賴着不想走，快被推到門口時說：&ldo;我在您這兒洗行嗎？澡堂太多人，我來都來了，您讓我蹭個浴室吧。&rdo;&ldo;倒不是不行，但你的換洗衣服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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