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裡,流淌着黑暗卻光彩奪目的星河。言晟擡手想扶住他,他卻如觸電般躲開。那警惕又膽怯的模樣,像一隻重傷未愈、靠着本能躲避獵人的豹子。可是漫漫寒冬,冰天雪地裡,隻有獵人的家裡有搖曳的火光,有足以果腹的食物。它害怕火,更害怕獵槍,可它饑腸辘辘,又累又痛,如果無法及時找到食物和洞穴,它很快就會長眠雪中。背着槍的獵人過來了,步伐沉重,如死神的足音。它匍匐在雪地,傷口處流出的血開出一朵沒有生命的花。它想飛奔逃命,可是腿腳瑟瑟發抖,别說跑動,就連站起來都不是一件易事。它眼睜睜看着獵人走近,眼中滿是驚慌與無助。獵人蹲了下來,沉默地打量着它。它逃不掉了,于是擺出臣服的姿勢,不求獵人救它,隻求獵人放它一條生路。獵人歎了口氣,從肩上取下獵槍。它發出一聲顫抖的悲鳴,以為槍口即将對準自己的眉心。獵人動作一滞,詫異地看了它一眼,輕聲問:&ldo;你嚎什麼?&rdo;它睜着一雙寫滿悲傷的眼,慢慢将頭貼在雪地上,悄聲嗚咽。‐‐求你放過我。獵人将獵槍放在地上,轉而取下背上的行囊。行囊很重,在雪裡砸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坑。它不敢擡頭,隻好擡着眼皮,小心翼翼地偷看。它嗅到了rou的香味。獵人從行囊中取出一根剛從市集上換來的rou腸,遞至它的鼻子前方。它難以置信地擡頭望着獵人,聽獵人說:&ldo;快吃。&rdo;它餓了太久,狼吞虎咽。獵人站起身來,重新背上獵槍,卻将行囊留在雪地裡。獵人走了。它茫然失措地看着獵人的背影,又看了看身邊的行囊,不由自主地向行囊靠近一步,又靠近一步……行囊裡還有rou腸,它用爪子刨了刨,又将鼻子抵了上去,卻終是沒有打翻行囊,偷吃rou腸。雪下得更大了,它舔着傷口上的血,又一次以為自己快死了。而雪夜裡卻映出一個高大的身影,風聲中夾雜着他沉穩的足音。它立即坐起來,目不轉睛地盯着他。他在風雪中撕開一道口,身後是一輛粗糙的闆車。它又發出一聲嚎叫,他彎下腰,費力地抱住它,将它放上闆車,再背起行囊。那是它第一次被人抱住,第一次知道懷抱竟可以如此溫暖。最冷的冬夜,春天綻放在漫天飛雪中。季周行單手撐在椅背上,雙腿因為疼痛而輕輕顫抖。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剛才正是這隻手,重重推開了言晟。他一時有些失神,以至于沒有注意到言晟已經上前一步,站在離他極近的地方。言晟再次擡起手,這回不給他任何掙紮的餘地,攬住他的肩膀,猛一用力,将他摟入懷中。胸膛相撞的一刻,他駭然地睜大眼,如同那隻被困在雪中的豹。言晟輕撫着他的背,貼在他的耳邊道:&ldo;季周行,我喜歡你,我愛你。&rdo;春風拂過眉梢上的雪,雪化作冰涼的淚,紛紛揚揚落下。他十指微顫,陷入短暫的暈眩。眼淚已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滑過臉頰,他卻固執地守着過去十年深植在心頭的偏執。‐‐怎麼可能呢?‐‐怎麼會是喜歡?‐‐怎麼會是愛?他想掙脫開來,可是言晟的雙臂太過有力,禁锢着他,束縛着他,他根本無法動彈。言晟的手指cha入他的發間,再一次将蠱惑渡入他的神經。&ldo;我喜歡你,我愛你。今後你想聽多少次,我就說多少回。&rdo;他喉嚨發出一陣壓抑的低吼,濕潤的睫毛下,一雙美目清亮若清晨最亮的星。這句話他盼了十幾年,如今真正聽到,卻覺得有些失真,甚至有些可笑。然而最可笑的是,他竟然仍會因為這句話而驚駭,而狂喜,而無措,而滿心期待。愛被燒成灰燼,其下卻有掙紮求生的青糙。情花敗落跌入淤潭,最後一片殘瓣卻自始至終不肯化作黑色的泥。潮水褪去,留下滿目的荒涼與破敗,可來年春至,又漲起一池粼粼的春水。言晟捧着他的臉,吻落在他的眉心。雪中的豹以為子彈将穿眉而過,獵人卻隻是伸出手,寵溺地揉了揉它的前額。手心的溫度,如唇一般溫熱。他又驚又急,慌不擇言,啞然地問:&ldo;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啊?&rdo;害怕隻是一句漫不經心的安撫,害怕隻是又一次惡作劇般的玩弄。言晟撫開他的額發,将他關進自己的灼灼眸光中,&ldo;因為我對你有企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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