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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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知道。&rdo;秦徐摘下擋風墨鏡，虛眼往下看了看，&ldo;車牌看不到。&rdo;齊格爾丢來兩條繩子，&ldo;準備滑降。&rdo;2架直升機懸停在側翻吉普的兩側，滑降落地的戰士将吉普包圍起來，槍口齊齊對準車門。秦徐最後滑降，雙腳踩在地面的一刻，心髒突然重重一收。駕駛座一側的車門被推開，一隻田園犬一瘸一拐地跳了出來。蛋蛋！秦徐瞪大雙眼，唇角顫抖，難以置信地看着黑色吉普。一個年輕人跟着從側門裡爬出來，帶着哭腔朝戰士們喊：&ldo;别開槍！别開槍！我們不是恐怖分子！求你們救救我孟哥！&rdo;秦徐渾身神經就像被極寒的冰針刺過一般，疼痛尖銳而清晰，他拔腿就往吉普跑，大喊道：&ldo;韓孟！&rdo;齊格爾吼道：&ldo;回來！&rdo;他頭也不回，&ldo;自己人！&rdo;韓孟靠在副駕上，腿被卡住，動彈不得，但頭部并未受傷，意識非常清晰。他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滑降而下，看着那人帶着一臉肅殺與擔憂沖自己跑來，心頭竟然陡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欣喜。在這裡見到秦徐，似乎既是意外，又在情理之中。他淺淺地勾起唇角，想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落魄與不堪。原原見過秦徐，哭着喊：&ldo;秦哥！秦哥！怎麼是你？孟哥被卡在裡面了，出不來！&rdo;此時，幾名戰士已經沖了過來。秦徐甩開車門，半個身子探了進去。目光相觸之時，韓孟眉眼一彎，蒼白幹裂的唇動了動，輕聲說：&ldo;糙兒。&rdo;秦徐腦子嗡地一聲，迅速移開目光，按住他的膝蓋道：&ldo;哪裡不能動？&rdo;&ldo;小腿。&rdo;韓孟道：&ldo;你幫我把車掰正，我試着從副駕這邊的門出來。&rdo;&ldo;傷着哪了？&rdo;秦徐緊張的時候語速會變得非常快，&ldo;腿還有沒有知覺？&rdo;&ldo;放心，隻是卡着。&rdo;韓孟很淡地笑了笑，&ldo;哪也沒傷着，頂多皮rou受苦，得浪費點兒酒精。&rdo;趕到的戰士仍保持着據槍瞄準的姿勢，齊格爾将信将疑道：&ldo;你認識？&rdo;秦徐從車裡鑽出來，聲音沙啞，&ldo;隊長，是拍《國境線》的節目組成員。&rdo;齊格爾一驚，2秒後大手一揮，朝戰士們吼道：&ldo;都來搭個手，把車先掰正！&rdo;吉普的左側輪胎重重砸在地上，秦徐立即跑向副駕，但車門已經變形，怎麼拉也拉不開。&ldo;我來。&rdo;齊格爾一把拍在秦徐背上，指着駕駛座那邊的門，&ldo;你進去，從裡面推。&rdo;秦徐再次鑽進車内，照齊格爾的命令，從裡面推門。這姿勢非常别扭，他整個上半身都壓在韓孟腿上，右手拼命推着門，左手撐在韓孟腿間。韓孟盡量側着身子，左手摟着秦徐，右手也盡力推門。不到5分鐘，兩人已經汗如雨下。最後還是6中隊的隊長找來工具鍬，直接将車門卸了下來。秦徐二話不說繞到副駕邊，掰着韓孟的腿道：&ldo;能動嗎？&rdo;韓孟試了試，&ldo;好像能。&rdo;艱難挪出一條腿時，秦徐立即捏着他小腿肚問：&ldo;還有知覺嗎？&rdo;他有些好笑，點了點頭，終于将另一條腿也挪了出來。秦徐直接将他抱了起來。懸空的一刻，他明顯感到自己耳根熱了一下。秦徐低頭看他，眼中既有擔憂也有責備。他被摟着别扭，壓着聲音道：&ldo;糙兒，你放我下來，我能走。&rdo;秦徐表情有點冷，&ldo;你不是在倫占嗎？你騙我？&rdo;他眼皮一跳，&ldo;你先放我下來，這事一言難盡，那天和你通完話後，我們才接到通知，說倫占戒嚴，臨時換到這兒，我沒辦法告訴你。&rdo;秦徐半信半疑，試探着将他放下來，彎腰摸着他的腿，&ldo;真能走？身上受傷沒？&rdo;他刻意别過臉，不讓秦徐看到自己被子彈擦過的太陽穴，&ldo;真能走，也沒什麼大傷，放心吧。&rdo;秦徐掐住他的下巴往側面一掰，目光落在他太陽穴上，神情頓時變得狠厲，&ldo;你跟人來槍戰？還差點被爆頭？&rdo;&ldo;沒辦法。&rdo;他知道瞞不住了，無奈地扯着嘴角，&ldo;邊防連的戰士基本上都沒了，趕來的救援官兵隻有軍醫、工兵，步兵極少。邊防連的連長把連裡僅剩的幾把槍交給我了，我隻能硬着頭皮上。&rdo;秦徐胸腔幾乎被後怕填滿，不敢想象如果晚來1分鐘，韓孟會怎樣。韓孟見他像木頭一樣站着，低低歎了口氣，擠出笑容道：&ldo;糙兒，别看着我，我沒事，你該幹嘛幹嘛去，我去找點兒藥，讓原原幫我擦一擦就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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