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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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嗎？您也覺得精美？&rdo;朱夫人喜道，&ldo;我家弦兒終于要成親了，這些都是為他的新房準備的……&rdo;藍熙之大感意外：&ldo;哦，朱弦要成親了？&rdo;&ldo;呵呵，是啊。弦兒整天舞槍弄棒，不然就是在外面沖鋒陷陣，早該娶妻成家啦。和他同齡的幾家公子，都兒女成群了……&rdo;&ldo;是誰家的小姐？&rdo;&ldo;何家的小姐。&rdo;&ldo;何家的小姐？何曾的女兒何采蓉？&rdo;&ldo;正是。藍姑娘也認識？&rdo;&ldo;談不上認識，見過兩次。&rdo;&ldo;您覺得如何？&rdo;&ldo;這個……&rdo;藍熙之想起何采蓉每次見到自己都吓得要暈過去的模樣，想起她的口是心非的父親和奢靡成性的大哥，暗暗搖頭，卻又不好向朱夫人頭上潑冷水，隻淡淡道：&ldo;何小姐長得很漂亮。&rdo;朱夫人興緻勃勃的道：&ldo;何家和我們門戶相當，何小姐姿色出衆，才貌雙全，希望成親後，弦兒能多留在家裡……&rdo;朱瑤瑤小嘴一瞥：&ldo;娘，我看不見得，大哥根本不喜歡何小姐。&rdo;&ldo;你怎麼知道大哥不喜歡？&rdo;&ldo;自從你們決定這事後，大哥每天都是悶悶不樂的，哪個男人要娶親了還是悶悶不樂的？人家不說洞房花燭夜是人生三大喜之一嗎？大哥一定是不喜歡何小姐的……&rdo;&ldo;你這孩子，胡說什麼？&rdo;朱夫人瞪女兒一眼，&ldo;婚姻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大哥等着做新郎就好了……&rdo;&ldo;哼，要是娶自己不喜歡的人，我看等着做新郎也沒什麼好神氣的。&rdo;&ldo;你這傻孩子，說的什麼傻話？都叫你爹慣壞了。瑤瑤不懂事，讓藍姑娘見笑了。&rdo;藍熙之笑着看看朱瑤瑤，記憶裡，小女孩說話可是跟連珠炮似的，現在，當初的小女孩雖然已經變成了美麗佳人，可是，她說話還是這樣快這樣機靈。她發現，自己比當年見到時更喜歡她了，于是笑道：&ldo;朱夫人，其實，瑤瑤說得也有道理。&rdo;&ldo;娘，你看藍姐姐也覺得我說得沒錯呢。&rdo;&ldo;你這孩子。藍姑娘是客氣呢！對了，藍姑娘，弦兒成親時，您一定要來喝杯喜酒。&rdo;&ldo;呵呵，好的，我一定來。&rdo;…………………………………………………………………………傍晚，石良玉和藍熙之從朱家告辭出來。朱濤父子親自将二人送到門口。石良玉道：&ldo;朱大人請留步。我們告辭了。&rdo;&ldo;好的，請慢行。&rdo;朱濤又看看藍熙之：&ldo;娘娘，您慢行，朱弦成親，老臣還鬥膽請您到府上喝杯喜酒。&rdo;&ldo;呵呵，朱大人放心，我一定會來的。&rdo;她看看朱弦，笑道：&ldo;朱弦，恭喜你了。&rdo;朱弦猶豫了一下：&ldo;藍熙之，天色晚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吧。&rdo;&ldo;不用了，我自己會回去的。再見。&rdo;&ldo;再見。&rdo;朱弦目送二人離去，忽然回頭看見父親的目光，低下頭去，沉聲道：&ldo;爹，你真的同意把瑤瑤嫁給石良玉？&rdo;朱濤歎息一聲：&ldo;我們欠石家太多了。如今，石良玉不計前嫌與朱家聯姻，我們如何能夠拒絕？石良玉是趙國太子，再說，他請了皇後娘娘做媒，于情于理，我們都沒法拒絕啊……&rdo;&ldo;可是，瑤瑤願意嫁到那麼遠的地方麼？&rdo;&ldo;兒女的婚事，自來由父母做主，她怎麼會不願意？&rdo;朱弦的長睫毛擡起來，看看日暮的天空，又低下頭，慢慢的往裡面走去。走出烏衣巷，左邊的道路通往京城最豪華的那間酒樓，右邊的道路通往百餘裡外的藏書樓。藍熙之勒馬：&ldo;石良玉，求親成功了吧？&rdo;&ldo;成功了，半個月之後迎娶。&rdo;&ldo;這麼倉促？&rdo;&ldo;我要趕回襄城，不能呆久了，所以倉促了點。&rdo;&ldo;呵呵，好吧，恭喜你。&rdo;&ldo;謝謝。&rdo;&ldo;我們也該分手啦，再見，石良玉。&rdo;&ldo;我送你回去。&rdo;&ldo;不用，這條路我常走。&rdo;石良玉看她态度堅決，點點頭：&ldo;好吧，我成親時再請你喝喜酒，感謝你今天幫的大忙。&rdo;&ldo;哦，石良玉，我可沒為你做什麼啊，你不要客氣。&rdo;&ldo;你算得我的大媒了，我成親當然應該感謝你！&rdo;藍熙之吓了一跳：&ldo;我這樣也算大媒？我隻是随你走了一趟，什麼好話也沒替你說呢。&rdo;&ldo;你肯随我去，就是幫了我大忙了。&rdo;&ldo;那，好吧，再見。&rdo;&ldo;再見！&rdo;大黃馬得得遠去了。石良玉看着越來越黑的天空，慢慢追了上去。許久之後，藏書樓最頂端點着的一盞燈已經隐隐在望。他下了馬，悄悄将馬系在旁邊的一棵樹上，然後，快步往前走去。離别大黃馬得得遠去了。石良玉看着越來越黑的天空，慢慢追了上去。許久之後，藏書樓最頂端點着的一盞燈已經隐隐在望。他下了馬，悄悄将馬系在旁邊的一棵樹上，然後，快步往前走去。深夜的影影綽綽裡，遠遠的，他看見藏書樓的門口也點着燈光，藍熙之馳馬沖了過去。然後，那名叫做福伯的老仆出來，為她牽了馬：&ldo;藍姑娘，您這麼晚才回來啊，天氣怪冷的，快去休息吧，您的房間已經生了火盆。&rdo;&ldo;嗯，謝謝福伯。&rdo;他隐在暗處的陰影裡，看着藏書樓門口的燈光熄滅，然後，從二樓的窗戶裡透出隐隐的光來，那是藍熙之在自己的房間裡點亮了燈。再過得一會兒，那燈光也滅了，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靜。藍熙之害怕黑暗，喜歡在趕路的黑夜裡有人永遠為自己點着燈。這些，蕭卷生前都為她做到了，甚至在他死後，他又安排其他人給她做到了。隻是，她不知道，其實，石良玉也早就知道她的這個習慣了。無論是在邯鄲的封地還是趙國舊都的府邸，每到黑夜，他都會親自為她點一盞燈。再後來，太子府的那些喜慶的燈籠，都是為她點亮的，他希望，無論她走到哪裡，都走在光明裡，走在完全和白天一樣的自由自在裡。可是，她一直還以為那些燈籠是他為了給&ldo;太子府&rdo;增添喜慶氣氛而點上的！他慢慢的順着階梯往黑夜的山坡上走去。在一棵粗大的松樹後面，他停下來，靜靜的看着前面蕭卷的簡單的墓碑。雖然雙眼早已适應了暗夜，墓碑上的大大的字迹依舊不太看得清楚。不過，那簡單的兩行字，他昨日就印在腦海裡了，根本不需要再看了：亡夫蕭卷之墓，未亡人藍熙之&ldo;未亡人藍熙之！&rdo;她是他的未亡人，所以，此生，無論自己多麼不想失去，也永遠無法得到。他摸出懷裡那幅未完成的畫卷，放在墓碑前，站了許久，手腳都已經涼得快要麻木，才慢慢地又将畫卷撿起來放回懷裡，挪動着麻木的腳步往山下走去。這時，遠方的天空已經露出一絲魚肚白。他解開系着的馬，翻身上去，&ldo;飒露紫&rdo;一聲嘶鳴，撒開四蹄往前飛奔而去……藍熙之推開門慢慢走出藏書樓，石良玉和他的馬早已經遠去了。其實，他跟着她上路不久，她就發現了。心裡那種淡淡的悲哀已經越來越難以抑制，她不敢回頭也不敢再和他多說些什麼，所以，見他保持了距離，自己就更是裝着不知道的樣子，然後，再裝着不知道的樣子直到他離去。她慢慢走上山坡，看着蕭卷的墓碑在清晨的收藏了并出示給我看。原來，當年他率朱家子弟天天在皇宮外面請罪，求我父親替他說好話。我父親當時并未表态，但是，卻在上朝時給他連續上了幾封奏章，替他說好話。這些，他都不知道，卻在朱敦起兵後，懷恨我父親，造成了我石家家族被滅。子都，當年的罪魁禍首原來并非朱敦，而是朱濤這個僞君子！像朱濤這種僞君子，急于表白自己當年的無辜，犧牲一個女兒又有什麼要緊？&rdo;&ldo;朱濤真是卑鄙！&rdo;&ldo;他是想補償虧欠我父親的！你知道，朱家就愛出假忠臣真叛賊。他現在假惺惺的一副要彌補我父親的模樣，既然他甯願犧牲女兒，我又何必替他客氣？哈哈哈……再說，有皇後娘娘做我的大媒，他就更不會拒絕了……&rdo;司徒子都也笑了起來：&ldo;好，朱家向來自居豪族第一，族中女子不是皇後就是王妃，如今，丞相朱濤的獨生女兒做了你的妾媵，哈哈哈，他們的臉色一定好看得很……&rdo;他想了想，忽然道：&ldo;石良玉，你到哪裡去找的什麼皇後娘娘給你做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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