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君有些尴尬的點頭,她當時也很奇怪,最後一天葉輕特地花了半個時辰教了她這個東西,然後告訴她這是師門最後一門本事了。難道師祖宗們怕哪天後輩不争氣偷不到東西,至少可以學了這個去街頭表演魔術?葉輕有一套還算高明的拈花指,黃藥師見過一次。當年馮衡初到桃花島的時候便遇到葉輕到廚房裡偷吃的,若這個人是黃藥師,人還沒走近,隻怕葉輕是早就跑遠了,可是馮衡沒有武功,笑呵呵的一個江南女子,還拿了個食盒給他裝了一些飯菜,讓他帶回去吃。葉輕雖說人不正經,倒也懂得感恩,見馮衡身體不好,便時不時的帶一些珍稀的藥材給她,成了桃花島的廚房裡一隻名正言順的碩鼠,隻是依舊跟黃藥師過不去,比如黃藥師華山論劍敗羽而歸,本就懊惱,怎料一回到房間看見一張紅色的匾,上書:武林榜眼。後來馮衡懷了黃蓉,葉輕說要送她一個大禮,便出門了。怎料抱着大禮回來的時候,轉着圈的沒找到馮衡,卻看見黃藥師一身素衣,愕然問道:“孩子沒了?”馮衡雖性格開朗,但原為深閨女子,平生也沒什麼朋友,葉輕算是其中一個,黃藥師又在服喪期,本不欲與其動手,怎想得此人知道前因後果,一躍而起,指着黃藥師喊道:“你個黃老邪,因為一本狗屁書和兩個狗屁不通的徒弟害死了我的衡妹妹。”黃藥師自是大怒,這才下了殺手。葉輕顯是也動了氣,倒是不跑了,硬生生的接了數十招,接一招傷一成,傷是越來越重,最後囔了一聲:“爺不跟你個瘋子玩了。”說着變掌為一種奇快的拈花指法,轉眼間接連三招,驚得黃藥師攻勢漸亂,葉輕一躍而走。後來又過了一個月,黃藥師發現他倉皇中留下的那把原本準備送給馮衡的琴不見了,顯是他自己來又拿回去,從此他就再沒有在桃花島出現過。這些淵源梁子君一概不知,黃藥師自也不會說與她聽,隻是看這樣子,梁子君猜着應是自己這拈花指有些蹊跷。葉輕那人行事詭異,也不知又留了什麼爛攤子讓她收拾。如今她也隻得說:“子君入門時日短,資質善淺,若是黃島主對于本門武功有何指教,可等家師遊曆回來,子君定當随他前來拜會。”“你還使得動他?!”黃藥師道。梁子君的手上一翻,那朵花再現于上,道:“隻要是黃島主不諱家師的衣衫豔過您那桃花陣,這件事子君倒是可以替家師做主。”“你現在倒是不怕我了。”黃藥師看着梁子君有些自得的樣子,這丫頭此番總算是能看出一點那老妖怪徒弟的樣子了。梁子君看着黃藥師似是笑了,更是不怕了,又一翻手,一朵變五朵,說道:“子君年紀輕,沒見過黃島主這般風姿之人,之前讓您見笑了,在這給您陪個不是。”黃藥師道:“你這把戲倒是能看,隻是我還能要了你一個小丫頭的花!”“冒犯冒犯!”梁子君最後一翻手,花盡數沒了,說道:“那我自己留着戴罷。”黃藥師一直把這套把戲看完,而後拂袖而去,道:“與其玩這些把戲,你倒不如多花些心思在琴藝上。”玩得有些入了狀态的梁子君頓時如冷水傾盆而下,她的琴聲果然是有礙視聽。“你若是能彈出一首能聽的曲子來,我定讓那老妖怪傳你一套真的拈花指。”黃藥師的聲音在那林子裡流轉,梁子君因這句話把整個臘月都交代給了宮商角征羽。若是他人說這番話,梁子君定然答道:“人無完人,子君可不能把這世間的事都做了個全,總得給他人留些餘地才是。”可說這話的是黃藥師,那個據說除了生孩子以外沒有什麼不會,沒給他人留半分餘地的人,梁子君的“人無完人”四個字便說不出口了。這些與那拈花指是絲毫的關系都沒有,單單為一口氣,不願聽這那人說你連琴都彈不好,雖然梁子君覺得彈不好琴也沒多大關系。梁子君幾乎借了黃藥師書房裡所有關于音律和古琴彈奏的書,可是看過之後除了多知道些指法,也沒有什麼大的進步,又練了幾日,後請黃蓉來聽,還是搖頭。凡事講究個天賦,梁子君算得上聰慧,隻是在這音律上顯是少了些天賦。黃蓉說:“梁姐姐的技巧倒是算好的,隻是這琴裡少了些‘意’。”梁子君甯願黃蓉說她少了些什麼技巧,這技巧是可以練的,多費些時日便是,但說到這‘意’,她是半點辦法都沒有。除夕那日黃蓉下廚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梁子君往年一到過年都是饑一頓飽一頓,這次好不容易吃上一頓像樣的年夜飯,自是贊不絕口,将黃蓉誇得是合不攏嘴,直說若是梁姐姐喜歡,我天天做給你吃也成。梁子君說:“那可不成,我這嘴若是給你養得嬌氣了,你哪日嫁了人,不做給我吃,我豈不要餓死。”黃蓉聽了又是咯咯的笑個不停,說些如“我就算是嫁人也不會讓梁姐姐餓着了”的話。黃藥師坐在一邊,想着往年除夕這飯桌上,黃蓉也是這般一張一合說個不停,有時他也覺得吵得歡,如今倒也依舊說個不停,隻是十句裡倒有八句半是說給這梁子君聽的,和他倒是半點關系沒有。再想這大半月以來,黃蓉在他身邊的時候銳減,也是圍着梁子君轉去了。開口閉口的隻是梁姐姐,叫得倒是不比爹爹要來的疏。再看這梁子君如今倒也是如自己家一般,自在得很,巧舌如簧,盡是揀好聽的逗黃蓉,與那老妖怪當年騙馮衡吃食之時無二樣。一番思量下,在這良辰佳境,美酒佳肴之時,黃藥師說:“梁姑娘的琴彈得如何了?”黃老邪很小氣,黃老邪絕非好人,江湖人人皆知。吃過年夜飯,黃蓉便拉着梁子君,推着黃藥師,要去彈指峰放煙火,黃藥師早過了對煙火感興趣的年歲,但是經不住黃蓉鬧,也一起去了。煙火是從嘉興買了帶回來的,買的最多的是一種十六個一組火箭筒,差不多裝了半個馬車,黃蓉把它們并排擺在彈指峰上,用長長的引線連在一起,一個接着一個,足足放了小半個時辰。梁子君上輩子在十歲前也是放過煙火的,那些煙火比如今這些自然是要高的多,絢爛的多。可是十歲後城市禁鞭,就再也沒有玩過了,如今看來恍如隔世,而的确也是隔世了。煙火好看,可是黃蓉笑嘻嘻的一看另外的兩人都是神遊天外,半點高興勁都沒有,頓時她的興緻也少了些。“爹爹是想到了我娘,那梁姐姐又是想到了誰,連看煙火都不專心!?”黃蓉問道。梁子君說道:“我自然也是想到了我娘。”黃蓉聽到了馬上嬌嗔一聲說道:“之前你有說你十歲前的事都記不起了,連娘親的面都沒見過,如今還拿這個來诓我,我才不會信你。”而後恍然大悟一般說道:“定是在想你的情哥哥,是也不是?”黃蓉也有十三歲了,在這年月裡,女孩嫁得早,十三歲已經開始有點小心思,說到這個兩隻大眼睛閃閃發亮。可惜梁子君攬過她的肩膀說:“天高地遠,即使是女子,也不必滿腦的男女之情。”“可是梁姐姐有二十了吧。”黃蓉馬上接道。……二十也不是很老吧?梁子君想了想說:“我保證三十歲前一定嫁出去。”黃蓉甩開梁子君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一躍三尺高:“三十歲就沒有人娶你了!”“蓉兒,你真像我媽……娘……”“又騙我,你和我一樣,都沒有見過娘親是什麼樣!”黃蓉這話說的梁子君心裡一顫,黃藥師的神色更是重了許多。幸而梁子君情況特殊,不算是真的沒娘,不然聽到這話想不生氣真是難得很。這天夜裡,從彈指峰上下來後黃藥師與她們分道揚镳,黃蓉說,他是去陪她娘了,每年都是如此,要到初一上午天亮了才會回來。梁子君回到房裡,一直躺到三更過了許久仍然沒有睡意,終究還是起來往着馮氏墓那裡去了。尋着隐約的洞箫聲,半刻鐘的工夫,梁子君便立于墓東百尺外的一樹上,黃藥師這時已在墓中圹室裡坐着了,遠遠的隻能看到圹室入口的一些昏暗的燈光。梁子君站在那裡,放輕了呼吸,聽着蕭聲,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的聽到一個聲音說:“進來罷。”初還以為是幻覺,但不多時那聲音再次響起。梁子君方知,她竟然被發現了。進入墓室地道後,梁子君的腳步極輕,入得圹室,這圹室中放着馮衡的陪葬物件,無一凡品,雖比不得空空島上幾百年的積累,但也屬難得。馮衡的靈前點了一盞琉璃燈,上挂着一副畫像,一名少婦坐于其中,端莊秀麗,極為傳神。黃藥師坐在左側的案邊,案上一支玉蕭,一壺酒,說:“她生前與你師父也算是摯友,你也拜她一拜。”“是!”梁子君聞言點了三柱香三揖首後插入香爐之中,然後在黃藥師的示意下坐在案邊的椅子上。還未待梁子君說話,黃藥師說:“蓉兒與你說了她的事,也不怪你好奇,她雖說不懂武功,但也算得天下難得的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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