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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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日兔…翌日起來，遊孟哲神清氣爽，隻覺身輕如燕，一提氣躍出三步開外，全身周天真氣運轉，當即說不出的舒暢。餘長卿結了房，提着包袱，兩人先在西市食肆中尋了間攤吃早飯。&ldo;孟哲。&rdo;餘長卿給遊孟哲舀了勺鹵蝦，問：&ldo;你接下來有何去處？&rdo;遊孟哲低頭剝蝦，說：&ldo;沒有什麼去處，行走江湖，找人雙修，增強自己武功。&rdo;餘長卿：&ldo;……&rdo;遊孟哲道：&ldo;你呢？&rdo;餘長卿說：&ldo;橫豎無事，想闖蕩江湖也不急在這一時，不如為兄帶你上京如何？若不嫌棄，可暫住為兄家裡。&rdo;遊孟哲邊喝粥，心裡邊思忖，京城武林人多不多？照餘長卿這說法，想帶自己去他家，那二兩銀子……本就不用他還的。對了，還有母親的遺囑。餘長卿道：&ldo;不願去也無妨，為兄寫個字條，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你在江湖行走時若有麻煩，可就近尋六扇門的弟兄，為兄身為捕快，雖不受江湖俠客待見，但在公門中，報上名頭，還是吃得開的。&rdo;遊孟哲道：&ldo;我娘還給我留了幅自畫像，還有一張帖子。&rdo;餘長卿道：&ldo;我看看？&rdo;遊孟哲拿出一張畫，上頭是個茄子臉，胖胖的女子面容。餘長卿道：&ldo;這是……宮廷筆法。跟仕女圖似的，這着實有點……&rdo;遊孟哲道：&ldo;可不是麼，我娘号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自畫的像……呃，但我原想世上沒人長成這模樣。&rdo;餘長卿：&ldo;這裡頭還有封你不拆？&rdo;遊孟哲道：&ldo;不是信，我爹拆過了，說……是我的命盤。我娘讓我早點娶媳婦兒。&rdo;餘長卿點了點頭，手指挾着畫遞回給遊孟哲，笑說：&ldo;以後大哥幫你說門親看看。&rdo;兩人正說話時，冷不防身後一聲獅子吼：&ldo;餘長卿！終于尋到你了！&rdo;桌上叮叮當當，杯盤亂顫，茶水紛飛，鹵蝦彈跳。遊孟哲一擡頭，隻見西市上黑壓壓聚集了一大幫武林人士，昨夜那龍老帶頭，身後跟着龍霸天龍霸地龍霸海，更有身穿五顔六色武服親傳弟子若幹，看那架勢，足有上百人。一時間集市噤聲，清晨擺攤的小販馬上将攤位收了回去，沿街兩側茶樓頂上冒出無數腦袋朝下張望。餘長卿馬上起身抱拳道：&ldo;龍老。&rdo;&ldo;我龍家待你為上賓。&rdo;龍老戟指怒目道：&ldo;為何行此卑鄙下流之舉！&rdo;身後諸名江湖客呵呵呵哈哈哈笑成一片，極盡羞辱之言，餘長卿面不改色心不跳，說：&ldo;昨夜之事繁雜不及細表，龍老的壽禮都在這裡了。&rdo;說着提起桌上包袱遞出，又道：&ldo;現在物歸原主。望龍老笑納。&rdo;&ldo;開什麼玩笑！&rdo;龍霸天運足中氣，以龍家親傳&ldo;龍吼功&rdo;猛地一吼，桌上又是一陣叮當亂響，遊孟哲提氣吼道：&ldo;瞧不起人麼？！&rdo;不喝還好，一喝之下，馬上有人道：&ldo;就是他！昨天夜裡他和那賊人一夥的！你叫什麼名字？&rdo;遊孟哲道：&ldo;别過來啊，警告你。&rdo;餘長卿道：&ldo;他是我在道上結識的小兄弟，此事說來話長，龍老，是這樣的……&rdo;餘長卿把話分說明白，又将包袱放在地上，衆江湖客與圍觀群衆，上千雙眼俱盯着那包袱，龍老冷笑三聲，繼而衆人爆出一陣哈哈哈的狂笑。&ldo;你以為事到臨頭，編個謊就能揭過？&rdo;龍老道。餘長卿抱拳道：&ldo;長卿身為公門中人，從不謊言欺瞞。&rdo;龍老冷哼一聲：&ldo;朝廷鷹犬的話，不可信。&rdo;兩道高處百姓喊道：&ldo;快打！快打！&rdo;餘長卿淡淡道：&ldo;是非曲直，自有天表，長卿行事無愧于心。孟哲，走。&rdo;遊孟哲：&ldo;哦。&rdo;&ldo;且慢！&rdo;龍霸天開口喝道：&ldo;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欺我龍家無人不成？&rdo;&ldo;好！&rdo;茶樓高處當即有人喝彩，應和聲，起哄聲響成一片，掌聲熱烈。餘長卿怒道：&ldo;長卿不惹事，卻也從不怕事。話已至此，龍家還想怎的？&rdo;&ldo;打！打！打！&rdo;兩街江州百姓喊成一片。&ldo;不想怎的。&rdo;龍霸天道：&ldo;橫豎無事，想向餘大捕快讨教幾招‐‐&rdo;彩聲雷動，龍霸天緩緩脫下武卦，現出一身糾結肌肉，兩旁女子尖叫聲此起彼伏，龍霸天朝餘長卿一抱拳。餘長卿眉目間滿是忿怒，本想忍氣吞聲，奈何欺人到這地步，不應戰再也不行。江湖人素喜折辱朝廷官員為樂，籍以體現高人一等的氣魄。&ldo;那便得罪了。&rdo;餘長卿道：&ldo;是車輪戰還是一起上？&rdo;茶樓裡恭恭敬敬，端出一把椅子，龍老嗳了口氣朝街中一坐，龍霸天笑道：&ldo;餘大捕快若能勝得我，今日恭送你二人出江州。&rdo;遊孟哲：&ldo;輸了呢？&rdo;&ldo;快點打啦！啰嗦甚麼！&rdo;兩旁看客紛紛不耐煩叫道。&ldo;那就看餘大捕快的意思了。&rdo;龍霸天一邊嘴角吊着。餘長卿道：&ldo;餘某若落敗，還請放這位小兄弟離去，餘某任憑各位處置就是。&rdo;&ldo;昨天說雙修。&rdo;遊孟哲幸災樂禍道：&ldo;你又不雙修，現在麻煩了，看罷。&rdo;餘長卿道：&ldo;你别說話。&rdo;電光火石的瞬間，餘長卿抽刀，龍霸天雙手一抖，亮出兩把鴛鴦匕，江湖客紛紛散開成圈，餘長卿與龍霸天緊盯對方，鎖住敵人全身動作，腳下側步緩緩繞圈。&ldo;打！打！&rdo;四周群情洶湧。一圈，兩圈……餘長卿與龍霸天換了位置，緩慢轉圈。餘長卿額上滿是涔涔汗水，龍霸天緊緊盯着餘長卿。十三圈，十四圈……遊孟哲翹着二郎腿坐八仙桌上，從一旁瓷碟裡掏花生吃。二十七圈，二十八圈……三十三圈，三十四圈……&ldo;喝！&rdo;餘長卿終于揮刀！&ldo;哈！&rdo;龍霸天亮出匕首，叮叮叮叮叮，響起連串刀匕交擊聲，看客瘋狂叫好。餘長卿一招崩山式直砍，勁氣四射！&ldo;好好好！&rdo;遊孟哲大聲給餘長卿打氣，正鬥得如火如荼之時，遊孟哲道：&ldo;餘大哥！把他打趴下！&rdo;這一下馬上有人不樂意了，怒道：&ldo;找死！&rdo;瞬息間，一人甩開長鞭劈頭朝遊孟哲就抽，遊孟哲怒道：&ldo;你做什麼！&rdo;遊孟哲下意識地抽身後退，提真氣的瞬間掠出三步，避開鞭梢，敵方一鞭抽中八仙桌，登時爆出巨響四分五裂！所有人俱是動容，一女聲道：&ldo;好身手！接我一招！&rdo;遊孟哲還未回過神，長鞭圈轉，再次纏來，對方未知他不會武功，隻見他輕功了得，隻想教訓他一頓，未料遊孟哲身上已有孫斌真氣，孫斌号稱賊神，輕功了得，行竊大江南北從未失手，縱是幾分真氣駐于遊孟哲上，也遠非這些江湖散客能比。遊孟哲左閃右避，不住大叫道：&ldo;我不會武功！喂！你别逼我動粗啊！&rdo;那女子名喚&ldo;喪門鞭&rdo;俏五娘，厲聲道：&ldo;不會武功還嚣張得很，姑奶奶今天就要教訓你！&rdo;遊孟哲終于忍無可忍，吼道：&ldo;來啊！來啊！别怪我沒提醒你！&rdo;&ldo;亮兵器罷！&rdo;俏五娘捋袖道。遊孟哲從懷中摸出一個黑漆漆，巴掌見方的圓鐵盒，對着俏五娘。是時足有八成人的目光移到遊孟哲與俏五娘身上。&ldo;這就是你的兵器？&rdo;俏五娘道。遊孟哲道：&ldo;你過來點。&rdo;俏五娘莫名其妙，上前一步，遊孟哲端起那鐵盒，對着俏五娘，說：&ldo;再靠右邊點。&rdo;俏五娘朝右邊挪了幾步，遊孟哲道：&ldo;太右了，左邊點。&rdo;俏五娘杏目圓瞪，怒道：&ldo;究竟做什麼！&rdo;遊孟哲不耐煩大吼道：&ldo;等下你就知道了！快！&rdo;俏五娘一頭霧水，又朝左邊挪了些，遊孟哲又道：&ldo;站好，别動，我數一、二、三……&rdo;&ldo;咔嚓&rdo;一聲，遊孟哲按了機關，圓盒裡無聲無息，飛出一根牛毛般的細針，釘中俏五娘胸脯，俏五娘大叫一聲&ldo;暗器！&rdo;，倒了下去。那一下人群炸了鍋，大吼道：&ldo;你對她做了什麼！&rdo;遊孟哲道：&ldo;我提醒過她了！&rdo;俏五娘在地上亂抓亂叫，一陣抓狂地哀嚎，瞬間有人吼道：&ldo;這厮好生陰毒！抓住他！拿解藥‐‐&rdo;場面一片混亂，遊孟哲隻得再次後退，衆江湖客使槍的，使流星錘的，使鐵扇的盡數沖了上來，那架勢極其壯觀，遊孟哲邊退邊嚷嚷道：&ldo;别過來啊！&rdo;&ldo;他每次隻能傷一人！&rdo;不知有誰吼道：&ldo;一起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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