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态度随和,言語間對她十分遷就,平靜得就像在讨論飯菜鹹淡,還因為澹台雁口淡願意少放點鹽。
“等等、等等!”澹台雁趕緊擺手,試圖将話題扯到正确的方向上,“臣女、陛下,陛下……你不能睡在這裡!”
“為什麼?”褚霖驚訝地看着她,好像澹台雁才是驚世駭俗的那一個,“你我是夫妻,卿卿何出此言?”
對了,他們天底下最名正言順的夫妻,褚霖留宿鳳阙宮,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
澹台雁面色一僵,反駁道:“你之前也沒有……”
“先前是前朝事忙,朕動靜大,怕吵着你,就歇在偏殿。”褚霖莞爾,“現在事情大緻解決,今夜起便能搬回正殿。”
什麼搬回來,說得好像他本就該住在正殿一樣。
“陛下既然都在偏殿睡開了,何必再這樣勞師動衆呢?”澹台雁握緊拳,警惕地看着他“不如陛下還是往偏殿去?或者宮裡這麼多空屋子,何必非要往鳳阙宮住呢……”
褚霖定定地看着她,點了點桌子:“卿卿這是……要趕朕走?”
确實如此!
但澹台雁沒敢說出口,扯着嘴角,語氣和緩道:“陛下何出此言。陛下身份尊貴,是天下萬民的依靠,富有四海,何必跟臣女擠在這一隅之地呢。”
她自覺已經将場面圓得足夠漂亮,皇帝卻垂下眼表情落寞,好像被誰欺負了似的:“卿卿從前……不會這樣生分地同朕說話,也從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澹台雁抽了抽嘴角,沒敢吭聲。
褚霖陷在情緒裡沒多久,突然像是想通了:“罷了,是朕的錯,朕忘記卿卿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他擡起頭專注地看着澹台雁,“卿卿現下雖暫時忘記了,但你是朕的妻子,這一點不會改變,你我從前也是睡在一處的。”
澹台雁沒答話。她是失憶,又不是失智,耳目尚且清明。無論是那日在城牆邊上聽到的隻言片語,還是許松藍今天說的話,都指向同一件事,那就是褚霖和她之間關系早有裂縫,甚至,皇帝為了躲避皇後,已經住在行宮很久了。
至于孟海說的那些話,她倒也沒有全當成廢話。褚霖和她或許曾經和睦過,情義深重過,但那些大約都是很久以前的老黃曆了。
褚霖見她仍是滿臉防備,歎息道:“朕知道卿卿不習慣,但宮中耳目衆多,這些日子朕睡在偏殿,雖已經盡力瞞着,但今天已經有人來打探消息了。卿卿失憶一事不可外傳,更不能讓他們以為帝後關系不和,否則……不但是朝中要起議論,還有,也會讓關心你我的人擔心的。”
澹台雁想要反駁,可她立刻就想到了許松藍蒼白的臉,還有那未盡的話語。其實事情已經很明晰了,她确實是褚霖的皇後,身在這深宮中,發生任何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甚至任何事情早就發生過。
恐怕在旁人看來,她現在的抗拒,着實矯情。
褚霖起身走到她面前,澹台雁緊咬着唇瓣,仰起頭看着他。
兩人相隔一臂距離,褚霖沒再靠近,耐着性子哄道:“卿卿放心,朕并非是要……”他看着澹台雁嫣紅的眼角,還有那副委屈又倔強的神情,眸色深了些,但仍是繼續道,“卿卿若不放心,可以讓人多備幾個枕頭放在中間,朕絕不會越界。”
澹台雁聽了這話并沒有松一口氣,她和褚霖之間力量懸殊,任何承諾都是空口白話。而且褚霖畢竟還是個皇帝,雖然長得一副書生模樣,看着性情溫和,但實際上骨子裡有種強勢,決定了的事情就難以更改。
澹台雁别開臉道:“陛下要我答應,那陛下也答應我一件事,可以嗎?”
“卿卿不必如此生分,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好。”澹台雁深吸一口氣,“陛下别再叫我卿卿了,這兩個字我聽着不習慣。”她停了停,帶着一絲小小的報複補充,“每次聽見,我都覺得太肉麻了。”
褚霖果然愣住,但很快他便從善如流道:“阿雁不喜歡,朕以後不叫就是。”
阿雁又是什麼稱呼?
澹台雁甚至甯願他用上午那種冰冷的聲音,客客氣氣地叫她一聲皇後,她不大滿意,但還是捏着鼻子忍下來。
鳳阙宮的宮人們手腳很快,沒多久就收拾好餐食,将床鋪重新更換,還把該添置的東西都添好,然後又像潮水一樣退出去了。
澹台雁一上床就溜到最裡邊,還在床正中搭了一條嚴實的楚河漢界——雖然她心底明白,這“界限”隻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
褚霖看着她仔仔細細地擺好陣勢,倒也沒笑,而是認真地向她保證:“阿雁放心,朕絕不會越界。”但至于澹台雁自己越不越界,他就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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