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要去見上司,陳番就不得不把自己的排面也給架起來。他當即召集了十幾個在西市各處待命的不良人,一行人身着黑衣腰挂橫刀,浩浩蕩蕩的就朝着長安縣縣衙邁進。
離開治所前,陳番還不忘交代被選中的便衣。
“盯住歸義坊坊門,但切忌打草驚蛇。”
陳番帶着人浩浩蕩蕩的往長安縣縣衙去了,但曹易這邊可是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這二人剛一到歸義坊坊門,就注意到了陳番安排在坊門處的盯梢便衣。
生面孔……
二人心中又是咯噔一下。丁小沾連連快走了幾步,湊到曹易耳邊。
“曹哥,這……該不會也是官府的人吧?”
“難說。”
曹易面上不動聲色,右手卻已經不自覺的握到了橫刀的刀柄上。
以往若是尋常百姓見着他佩戴橫刀,定然要朝他身上多看幾眼的。若遇武侯,還會叫他出示驗傳,以證身份。但這時,坊門旁的那幾個生面孔,非但沒往他身上多看一眼,還好像無知無覺般,有的往遠處漫步,有的則坐在門柱石階上,若無其事的與身邊人攀談。
曹易帶着丁小沾快速入了坊,直等到他二人身影拐入坊中小巷,曹易的步伐便愈發快了。
“曹哥,咱們現在怎麼辦啊?要是官府的人真是沖咱們來的,咱們幹脆現在就與他們拼了吧!就那幾個人,歸義坊裡的混混多了去了,我諒他們不敢真的率兵來打!”
丁小沾一個瘦猴兒,這時在曹易身邊上蹿下跳的,好一副義無反顧的模樣。但曹易卻始終沉着張臉,手在腰間刀柄上攥緊了,就連青筋也根根盡現。
倘若胡九彰在此,他便能輕易看得出曹易此時的狀态。他在擔心,在害怕。可如他這般壯碩的退伍老兵,他又有什麼好怕的呢?要怕,也得是丁小沾他們那些普通人怕。
可曹易這時,卻又真真正正的在恐懼着什麼,且為了掩飾内心的惶恐,他面色變得格外陰沉,緊鎖的眉頭好似能掐死一頭牛。
丁小沾看慣了曹易這副表情,倒也不以為然。
“曹哥,你說呢?”
“……就你們,也想跟官軍打?”曹易聲音低沉着,眼中實則,不屑多過擔憂。
“怎麼就不能?再說咱們這條街外頭,還有黑叔他們的地盤呢,他們也容不得官府的人這樣長驅直入吧?”
“你未免也把人想得太好了。”曹易輕歎出一口氣,“這時候指望别的幫派的人會出手相助,就像是指望債主老賴主動還錢似的,根本就是沒邊的事。”
“可——”丁小沾不甘示弱,“就算沒人願意幫咱們,但官軍也未必就敢明目張膽的進歸義坊抓人!”
“不敢明目張膽的抓,就不能偷偷摸摸的抓了?官府的人也不是傻子,他們若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來,多得是辦法。”
“可倘若不戰,咱們還能怎麼辦?這人也劫了,東西也搶了,現在把人送回去,也太窩囊了點吧?”
丁小沾一臉的不甘,可曹易聽他這話,卻眼前一亮。
“小沾,左右這一次,那姓王的不肯賣給我面子,想要你們都安然無恙的逃出長安避險,怕是行不通了,但若隻是一兩個人趁夜出城,姓王的說不定還能開出一條通路來。”
“曹哥,你是說……你跟我兩個趁夜逃走?”丁小沾聽得眼睛放光。
“想什麼呢!”
曹易直照着丁小沾的腦袋敲了一下。
“我是說,我連夜帶着那綁來的公子哥出城。總歸人質都已經不在了,他們大抵也不會在歸義坊中多做糾纏。”
“唔……曹哥,都這時候了,你還想着咱們這些人的安危……”丁小沾轉瞬又眼含熱淚。他這人隻要一跟曹易站在一起,情緒波動就特别大,好像這世界上除了曹易,就沒什麼值得他在乎的了。
“可曹哥你呢?萬一你被官府的人追上了,可怎麼辦啊?”丁小沾憂心忡忡。
“你犯不着為我擔心。”說起自己,曹易的情緒反而松弛下來,“在長安城外逃,總比在城内逃來得容易。況且我手裡還有人質,當真對峙起來,我未必就沒有優勢。”
“可萬一那病秧子在逃跑的路上病重死了怎麼辦?”丁小沾眼睛裡還閃爍着淚光,但他問出這話卻叫曹易臉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了。
“你就不能想點好的?”
曹易無奈歎了句,二人加快腳步,朝着關押李慕雲的破房走去。
入夜,又是個陰冷的傍晚,一個腰挂橫刀的高大身影架着輛馬車從歸義坊中奔西南而去。此時,長安城尚未進入宵禁,但長安城門卻已經到了該關閉的時候。
馬車一路穿過長安縣南邊人迹罕至的小巷,待駛到延平門時,已經是酉時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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