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還是老三樣:牛肉面、包子饅頭和粥。何一明坐在正中間,穿着一套墨綠色的運動服,連鞋都換成了黑白相間的籃球鞋。
不穿西裝的何一明真是太太太少見了。
顧長願實在好奇:“你要上山?”
何一明掏出紙巾,擦幹嘴上的油漬:“我今天休息,舒硯照顧小猴子。”
這就是要去的意思了?顧長願撇嘴,何一明一向對研究以外的事情不感興趣,鎮上都極少去,怎麼突然想着一起上山?不過好奇歸好奇,他沒打算多問。
吃完早飯,枭龍皮卡順着山路出發,天色漸亮,黑雲似乎在和鎮子糾纏,全擠在鎮子上空,倒是給醫療隊行了方便,沒了黑雲遮擋,一路的水窪和碎石都看得清楚,車開起來比前幾日順暢多了。到了雨林口,高瞻遠遠看見孫福運、鳳柔、婳娘和岐羽站在一棵老松樹下。孫福運聽到引擎聲,朝他們揮手。
車穩穩當當地停在婳娘面前。
“來了啊……”婳娘依舊披着黑墨一般的鬥篷,見醫療隊跳下車,摘了兜帽,露出塗滿油彩的臉。
“啊!!”
顧長願驚呼,連高瞻都忍不住“啊”了一聲——
一夜之間,婳娘的頭發全白了!
高瞻驚顫道:“這是……”
“昨晚就這樣了,可能命數到了。”婳娘虛弱地笑笑,神情從容,就像說着‘天亮了’一樣平靜。“既然都來了,那走吧。”
婳娘牽起岐羽,鎮上微微投來光亮,黑雲裂了一道口子,似乎是太陽在窺視。
上山的路不好走,婳娘牽着岐羽走在最前,身後是鳳柔和孫福運,高瞻、邊庭、顧長願和何一明跟在最後。婳娘走得極慢,右手緊握着牛角杵,牛角杵輕輕搖晃,銅鈴在細雨中叮咚叮咚響。
孫福運步子快,沒走兩步就和隊伍拉開了好大一段距離,不得不停下來等婳娘跟上。他急得要命,想不通婳娘為什麼突然要上山。
鎮上昨天殺了尕子家的牛,一群人吃得滿臉油光,商量着過幾天再殺一頭,尕子的媳婦躲在屋裡哭。尕子蹲在門口,看見孫福運,問他有沒有煙葉子,孫福運搖頭,他就從地上抓了一把泥,塞進嘴裡,死命地嚼。
孫福運什麼場面沒見過,硬是被尕子這沒頭沒腦地動作吓着了,頭皮發麻。他沒敢勸,看着尕子抓了嚼嚼了吐,胃裡一陣酸湧,差點兒跟着吐了。
一想起鎮上的荒唐,孫福運一步都不想走了。
還上什麼山?!這爛島他一天都待不下去了!隻想早點跟着醫療隊離開!
“瘋婆子,你有什麼話不能在這兒說嗎?非要去山裡?”
照她這慢吞吞的走法,天黑了都上不了山。
隊伍不由得停下,婳娘輕輕笑了笑,沒說話隻朝前走,氣得孫福運臉紅脖子粗,朝地上啐了一口,無奈跟着。又過了半小時,山還離得老遠,孫福運忍不住沖到婳娘面前,忽見眼前一道黑影,岐羽張開手臂擋在他面前!
孫福運一愣:“小丫頭,你幹嘛?”
岐羽狠狠瞪着他,像護着幼崽的貓。
孫福運都被逗笑了:“嘿,你這小丫頭……是想攔我?”
就她這小身闆?!
所有人看向岐羽,岐羽一動不動,鳳柔扯了扯孫福運的袖子,叫他别為難孩子。
孫福運氣得大罵:‘呸!老子是那樣的人麼?’轉身在婳娘面前蹲下。
“這婆娘磨磨蹭蹭的,走到哪年哪月去!上來!老子背你!”
聞言,婳娘一愣,岐羽也愣了,傻傻張着手臂,顧長願、邊庭和高瞻停下腳步,靜靜看着婳娘。
“還是聽他的吧,”何一明忽然開口,“看你走路的姿勢,先前錯位的地方應該斷了,雖然被褲子遮着看不出來,但股骨應該積了很大一塊血腫,你走不到山上的。”
孫福運一驚,變了臉色:這麼嚴重?!
“你這瘋婆子,腿都廢了怎麼不說一聲!上來!”
婳娘僵持了一會兒,由孫福運背着了,她當了一輩子的祭司,第一次被人背着走,心裡頭有些難堪,不敢睜開眼,但何一明說得對,她一步都走不動了。
山路崎岖、瞎子河上浮着死魚死蝦,整個雨林都罩在一股濃烈的腥臭味裡。孫福運和高瞻輪流背着婳娘,邊庭走在最前,清除沿路的斷枝和碎石,岐羽和鳳柔緊緊跟在後面,顧長願幾次朝鳳柔看去,她隻是埋着頭默默朝前走,看不清表情。
此行的目的地是祭壇,看婳娘臉上的油彩就知道了。塗彩是火祭前的準備,隻有祭司才有資格在臉上畫上綠色的山和海浪。
山路濕滑,就算邊庭細心地剔除了碎石和斷枝,孫福運還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繞過一道細彎,婳娘指了指崖壁,孫福運停下,看見滿壁的南蛇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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