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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頁(第1頁)

“沈爺!”孟清剛來莊子時,安靜謹慎,我一扭頭,就見一個少年拿着個蓮花燈跑來,難得孩子氣地高舉着,喘喘地道,“沈爺您瞧,這是我赢來的花燈!”仆從笑話說:“這小子花了三十文,才猜中了個謎底,直接買個燈,也不過十文錢呢。”說罷,就戳了戳孟清的腦袋,“可真是個敗家子兒。”孟清聞言,頓時局促起來。他自知寄人籬下,便比旁人都小心翼翼。下人不過一句玩笑,他就能當真的來聽。我喚了一聲:“挑雲。”侍從自知失言,忙欠身道:“小的說錯話了,請小孟公子勿要見怪。”孟清漲紅了臉,胡亂擺手,接着就抓住我急道:“挑雲哥哥說的不錯,是孟清愚笨,猜了幾次都沒猜到,求沈爺不要怪罪挑雲哥哥!”看他如此緊張,我不禁莞爾。侍從暗暗推了推孟清,少年這才想起來般的,将蓮花燈遞給了我,憋紅臉道:“沈爺,這個燈,送給您。”“送我的?”他點頭如搗蒜:“嗯!”我笑意更盛,接過那隻蓮花燈。隻瞧這一盞燈做得惟妙惟肖,燭火淡淡如螢光,我看着它,漸漸走神,隐隐約約之中,眼前好似浮現出一張清俊容顔……這時,那系着燈的線,不知為何就斷了。蓮花燈掉落在地上,轉眼就燒了起來。“啊!”下人一驚,忙擡腳将火給踩滅了去。見未釀成火災,幾人都松了一口氣,隻有孟清面上略顯失落。待下人将這殘燈收拾後,我便都讓他們去歇下了。那一晚上,我總心神不甯,回回驚醒,都出了身熱汗。翌日一早,我就收到了京中的急信,上頭隻寫了一句話:三弟病重,速歸。一點說明:張袁甩了兩個人跟三喜,還說三喜不要他們就賣掉,意思就是三喜真不要這兩個人也不能回徐府,三喜才留下兩個人。有他們跟着三喜,三喜确實想吃苦都很難畢竟三個老婆放老爺出去過清苦日子,不符合邏輯對吧?他心裡肯定有感念,但是這個恩情和好意還不足以讓他回到牢籠(對他那時候來說确實是)裡去,他後來留在莊子,也有點還報的意思(當然徐家巴不得他留下來)。三喜是因為不願鎖在内宅裡,不想最後跟三姨娘和小陳後那樣子,才想出去,外頭有好有不好,他看盡人間繁華,看盡悲歡離合,心境成熟開闊之後,才能慢慢強大起來,更理解人之間緣分的不易。這時候糾結他離家花還花徐家的錢,先不說我有沒有必要寫三喜明着死活不要徐家一個子兒還要徐家費心不着痕迹地左右照拂,再說,三喜現在基本就是行走的信用卡,他自己還沒開口,人家就先把他給刷了,另外他也不能非出門擺攤風吹雨打生活苦慘才能體現出自己的氣節吧。我感覺後者更讓人不省心更作更矯情啊。他的性子來看,沒有徐家也不會讓自己過得窮困潦倒,有了徐家照拂,就會過得更好,僅此而已。那一日,匆匆打點好了上下,就讓人備了馬車。離莊的時候,阖府出來送我,我留下了挑雲和瑛玉兩個侍從在莊子裡,将來他們若是不回去上京徐家,也能在這莊子裡謀個主事來做。孟清和下人們站在一處,去前,我不由撫了撫他的腦袋。稚兒擡眼,縱是羸弱,卻也剛韌。他雖有不舍,卻也懂事地合手躬身,和下人們一齊道:“沈爺一路慢走。”陽溯城距離京城有上千裡,平日快馬加鞭也要大半月,更何況是坐馬車,即便是我們路上沒有半分耽擱,走了十幾日,總算是趕到了鹹陽,可距離上京,仍有三四百裡的路程。我們一行人到鹹陽城時,已經過了申時,來不及進城,城門就已經關上,正思量下一步如何,便有個衙役模樣的人騎馬過來,問:“閣下可是陽溯來的沈爺,正要趕往京城去?”我下了馬車,抱拳應道:“正是。敢問這位是——”他不等我問話,便自報身份,“在下受鹹陽城長吏之命前來接應,請沈爺随我等到驿站暫歇一日。”我們便跟着衙役去了城外的驿站,在那裡換馬稍作歇息,等天亮再啟程。這陣子連日趕路,好幾夜都宿在馬車上,本該是極累,可我沾到了床,卻也沒能合眼,便是好容易睡了,但凡有點風吹草動,也會驚醒過來。其實不隻是這幾天,自我離開徐家,這兩年來,便鮮有安穩地長睡一夜的時候。我輾轉到夜半,忽而聽見外頭傳來一連串馬蹄聲。想是有官員夜途中趕至,有些動靜,也是見怪不怪。我由床上坐起,拿起燈燭,不為如何,不過是深夜驚醒,難再安睡,便索性起了。我走下木階,這階梯應當是有些年頭,一踩就發出“吱呀”的聲響,伴着外頭淅淅瀝瀝的雨聲,顯得極響。就在此時,忽聞一陣腳步聲,“砰”的一聲,驿站大門冷不防地被推開來。風雨灌進,手裡的燭火暗了暗。來人倏地望來,我也總算是看清了他的模樣。便看他輪廓硬朗,如雕似刻,比起當年初見時,好似無多大變化,又好似截然不同了。隻看,他淌濕的鬓角一片斑白,右半張臉上還戴着一個皮面罩,遮住了一隻眼。雨水從披風滴落,鞋履盡是泥濘,像是連夜從何處趕來。他胸口微喘,目光卻緊鎖在我身上,久久都未眨一次眼。“将軍,”此時,一個差役過來,恭敬道,“房間已經收拾好了,請将軍上樓歇息。”徐長風似突然回神,輕一點腦袋。這時,燭火明滅了一下,我亦蓦然清醒,方驚覺自己确實不在夢中。那眼前的人,便是真的……“吱呀”的動靜一聲接着一聲,他站在兩步遠之下。我握着燭燈的手微微顫着,也不知相望了多久,便聽他喚:“三喜。”這聲叫喚,這兩年來,隻出現于午夜夢回之中。直到他又一回喚起,我這才想起,原來世間上,還有人記得我這個名字。我的眼眶不知為何一熱,但卻是幹澀的。當年執意分别,我便自知,自己再無顔占着徐家少君的名份,代管莊子,也是視作人情,本想日子久了,彼此皆會淡忘,不再執着,直到今時放明了,說的再多,我到底不過是自欺欺人。好半晌,我才壓下由心口翻攪到嘴裡的苦澀,張了張唇,仍隻叫了他一聲:“大少爺。”徐長風聞聲,臉色未有變化,隻有掌心微微收攏。我心思紊亂,遂說了句“天色已晚,我先去歇息了”,便别過身去。剛上樓,就聽後頭響道:“兩年。”我怔住,不禁回了回頭。“你我渡口一别,到今日,”他沉吟道,“正好是兩年。”那日,我整夜未眠。隻要一想到,我和徐長風之間的距離,不過一牆之隔,便如何都合不上眼。卯時不到,我便起身了,草草洗漱一番就下了樓。剛踏出驿站,就看見那男人牽了兩匹駿馬過來。徐長風怕也是一夜沒睡,披風還帶着些許潮意。他走過來道:“從鹹陽坐馬車到京城,再快也還要六天。你和我騎馬回京,路上沒有耽擱的話,三日便可到。”我想也不想,便同意了這個主意。見到徐長風時,我便已經猜到,他出現在此絕非湊巧,可也未想到,他半月之前路駕馬出京,本已經到了陽溯,後聽說我已經啟程,便一路折返追趕,好容易才趕上。莫怪他看起來風塵仆仆,眼裡也布滿血絲,不知幾天幾夜沒睡。有徐長風護送,自然不需要其他護衛。我翻身上馬,回頭就見徐長風看着我,接着,他亦跟着跨上馬背,騎馬越過我事,囑咐了一句:“小心别摔着。”這兩年,行走在外,除了徒步或坐車,也有不得已駕馬時。盡管我騎術平平,可管道畢竟比山路好走得多,就算是一路馳騁,倒也不顯得十分吃力,加之有他在,行經哪處都衙役敢攔,不過一天,就已經快到淮揚。是夜,又下起了雨。雨勢漸大,不便趕路。我們便尋到一家農戶,付了點銀錢,暫作歇息。農家簡陋,即無多餘的空房,房間裡也隻有一張木床。我和徐長風放下行囊,簡單地用過了膳,之後,他說:“你去床上睡,我來守夜。”說罷,他就掀開門簾走了出去。我将衣服攤開鋪在床上,就躺了下來。外頭雨聲漸漸,隐隐的,好像能聽到另一個人的呼吸聲。我知道,他沒有走遠。黑暗裡,我蜷了蜷身子。騎馬趕一整天路,身子比我想象中的困乏得多,很快就睡着了。然而,我卻又了做了噩夢。夢中慘景交織,我親眼看到,那三人浴血,我拼命伸手,卻如何都夠不到他們。雷聲一震,我霍地驚醒過來,一睜開眼,就見到了徐長風。他想是聽到我夢呓,趕緊從外頭進來。“三喜、三喜。”他搖晃了我幾次,才将我從噩夢裡喚醒。我怔怔地看着跟前的男人,背後大雨傾盆,雷鳴陣陣。他也凝視着我,目中流露出一絲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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