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月棠側擡着下巴飛他一眼,眼神裡俱是“你還想蒙我我早就知道了”,“那要不然,小阿棠你聞這木樨香也不香是誰問的?”
聽她這般問,謝沣才呼了口氣,原來她說的是這個,他輕輕出聲道:“是邱先生問的。”
“哦?三哥沒問過。”
“在登州時好像是問過來着,”謝沣不好意思地笑笑,“隐約記得有這事,但記不清了。你便是從這句裡想到我們幼時相識的嗎?”
煮肉丸的水溫不能太高,丸子飄起來就行,尋月棠正拿着把圓勺給丸子湯撇着浮沫,低頭答:“就是這句,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邱伯伯是南方人,在他來我們家之前,我都是叫桂花的,從不知道木樨的說法。”
“原來是這樣。”
謝沣思慮再三,決定還是先不告訴尋月棠他與安樂侯府的關系。
也不是要刻意瞞着,隻是覺得現在時間還不合适。
說話間尋月棠已經另起了鍋,熱油将蔥花激發出一陣熱熱的香味,切好的冬瓜片放進鍋裡,水分遇到熱油,“滋啦”響了起來,“要不然,你以為是哪樣呢?”
見火有些小了,謝沣又回了竈邊,“不曾以為你會想到。”
“大概想不起來才算正常,”尋月棠将丸子并着肉湯一道加進炒冬瓜的鍋裡,“我記人名字的本事确實不太行,我隻記得你當時說的不是姓謝,至于具體叫什麼,卻想不起來了。”
“是宋三,”謝沣道,“我祖母的姓氏與真實的序齒。”
在登州的時候,尋月棠像隻僞裝起來的驚弓之鳥,外表是和氣自如,話不多卻總帶着笑,與謝沣記憶中的人,像,又不完全像。
如今這樣在他眼前小話不斷、神色活泛的樣子,倒才真是幼時模樣。
這樣的對比,讓謝沣感到開心。
“唔,”尋月棠又歪頭想了想,大約是真的記不清了,便索性換了個話頭,“三哥,晚上就隻炒個素菜罷。”
“都聽你的。”
尋月棠見廚房一角有白菜,便直接拿來用了,百菜唯有白菜美,冬天裡這菜便如不要錢一樣,本以為隻有郓州如此,原來西北也是這樣。
那就做個醋溜白菜吧。
做這個菜隻需取白菜幫,片成方片兒,為了圖好看,她還将備料的蔥姜給切成了一樣的方片。這菜的國宴做法其實是在加一點海米,但涼州地界兒離着海且得有十萬八千裡了,講究不起來,便直接省去了這步。
碗裡加清水、鹽、糖、胡椒面、醬油、夠量的米醋,最後還得加點水澱粉,明油亮芡,炒出來好看。
到了炒這一步就簡單了,白菜過油爆炒斷生,再起油鍋炝鍋,下白菜、點醬汁,挂勻了就能出鍋,炒太久反會失了脆嫩。
飯菜都擺到桌上的時候,謝沣看了看地上的狼牙,身邊的肉塊還未吃完。
月棠做菜可真是麻利。
“三哥快去洗手,”尋月棠叫他,“等急了吧。”
“沒有。”謝沣淨手回來,指着那鍋煲仔飯,“這是什麼飯?”
他方才燒火的時候,要麼是在看尋月棠,要麼就是在走神想事情,便隻見到了尋月棠往鍋裡放米,完全錯過了後面放臘肉、臘腸、青菜、雞蛋等步驟。
如今掀鍋蓋,竟又是自己不曾見識過的吃食。
尋月棠取了雙筷子,挑破了米飯正中的溏心蛋,又順着沙煲的沿兒淋了一圈醬油,拌勻後先給謝沣盛了一碗,“這個是臘腸飯,見廚房裡有,便拿來用了,三哥嘗嘗。”
謝沣接過,在熱騰騰熏眼的香氣裡說了句:“以往似是沒有吃過。”
尋月棠又給他盛湯,嘴上沒答話,心裡卻想着:自然是沒有吃過的,這本是後世的做法,連林大哥這樣的老饕都不會見過。
謝沣提起勺子嘗了一口,僅一口,便就徹底愛上了。臘肉和臘腸得益于複雜的制作流程,腌制、風幹,熏去了水分,卻留下了時辰,本就是韻味悠長醇厚的食材,如今被高溫、水汽蒸騰了許久,香味随着油脂一道溢出,霸道又誘人。
飽滿又顆粒分明的米飯裡攙着淡淡醬油顔色,上頭還流淌着金黃顔色的蛋黃液,從旁點綴着青綠爽快的菜蔬,又伴着輕輕米香、濃濃醬香,與臘味獨有的肉香交疊在一處,既是嗅覺享受,又是味覺盛宴。
“月棠,這個臘腸飯很好吃。”
聽他這話,尋月棠又笑,三哥與王大哥都是這樣的,再好吃的吃食,到他倆口中,頂天的贊美也不過是句“好吃”。
林大哥贊美起來倒是文采斐然、引經據典,可惜的是輕易也從他嘴裡聽不到什麼好話就是。
這樣看起來,倒還不如三哥這句“好吃”讓人高興。
“若是以後想吃了,就去我店裡,”尋月棠又把湯碗遞到他眼前,“今年冬天我也腌了一些臘肉的,可惜數量少,便沒有在店裡賣,隻留給自己人吃。”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讀心吃瓜:我帶英靈魂歸故裡 地心脈搏 全府都知道我在偷偷談戀愛/淮水潋滟養環佩 紅雨之災 反派大佬求我不要生下他 道穹待訪錄 大土地的小徒弟 影視諸天:從玫瑰攻略亦玫開始 末世:開局強吻校花,強闖女寝! 媒妁之言[八零] 偏執戰神搶走了公主 天下遍布我馬甲 夫君為何還不和離 反詐局要宣傳片,你拍孤注一擲? 小妻别逃,禁欲大叔跪地求名分 當攝政王的師妹重生後 八零女書記 綁定名醫系統之後 月色呢喃 咒術不回戰,生草整活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