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船紛紛駛遠,見着長河中密密麻麻的船隻,薛婉婷不由得暗道:“也不知道是這長河中的魚多些,還是捕魚的人多些?”她的視線收回,卻突見隔壁看台上朝她看過來的李楚,距離上次見李楚已經有些時日了,李楚已經清楚地知道了她的底細,雖未告訴齊王,但她心中難免不安。
李楚從薛婉婷剛一下了馬車便瞧見了薛婉婷,他下意識地朝着太子看去。自那日和薛婉婷不歡而散後,便忙着事情,本是想着這幾日忙完便可以相見了,卻沒成想齊王竟然帶着薛婉婷來了。
李楚的眉頭微擰,齊王在南安時定是見過薛家嫡女的,就算是關系不怎麼好,也應該會是有印象的,不過六七年的光景,見到如今的薛婉婷應該也是會覺得有些相似之處的,難道齊王就沒有派人去查查嗎?還是說薛婉婷隐藏得太好,可若是想要齊王查不出來,僅憑薛婉婷一人是絕不可能做到的,所以,在薛婉婷身後之人究竟是誰?又為何要幫助薛婉婷隐瞞身份進入齊王府呢?近日來一直萦繞在心頭的疑問,李楚始終想不明白。
“那便是傳聞中,你與齊王相争的女子?”坐在李楚身旁的李彬早就察覺到自家的兒子的視線總是朝着齊王那邊看去,他順着李楚的視線看了許久,總算是将目标鎖定在那坐着的兩個帶着帷冒的女子身上。
李楚一愣,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什麼時候父親也開始關心起兒子的事情來了?”
李彬聞言太陽穴就是突突兩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兒子和他竟是連普通的對話都不能了,他猛吸了口氣,壓下心口直往外冒得火:“不需要我關心最好,但為父奉勸你一句,不管齊王在如何不得實權,咱們李家在這雲中如何的權勢滔天,在王爺面前也永遠隻是臣子,為人臣子就該有臣子的本分,切莫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哪怕那個心思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婢女!”
李楚黑眸猛地眯起,轉身盯向李彬,譏諷一笑:“這一點父親好似更應該同你的下屬說說,搶奪齊王侍女的人可不是您的兒子,而是您部下的侄兒,且仗的還是父親您的勢。”
說罷,也不管李彬已經氣得吹胡子瞪眼,李楚收回了視線,夾起一粒花生米朝着嘴裡一丢,又好心情的連着飲了幾杯烈酒。
李彬現在可不光是太陽穴突突直跳,心口被堵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總覺得自己離被李楚氣死的那一天已經越來越近了。可偏偏李楚說得他又無從反駁,他以前一直以為那周田雖然荒唐,趙闊雖然縱有包庇,可依着趙闊的為人秉性,應該是不會釀成什麼大錯的,隻是那周田實在是太過膽大妄為,不僅行事張狂,且句句不離他們太守府,上次要不是恰巧他兒李楚也在,險些釀成大禍!更可惡的是那周家竟然還敢買兇行刺齊王,如此也就怪不得他了!
李楚見李彬神色有異,心頭不由得嗤笑,他這父親說好聽點的是看重情義,實則卻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自私無情的小人,看似處處給人留下餘地,可那餘地也是為自己留的,要是誰一旦威脅到他的領地,則會馬上翻臉無情,瞅準機會便猛咬上去,将對方生吞活剝了,永世不得翻身。
這邊李家父子兩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齊王那邊卻是一派融洽。
太子對捕魚好似很感興趣的樣子,見有人從漁船上摔了下去,頓時笑了出來:“王叔,早知道你這地方如此有趣,本宮就該早來才是!”
有趣?齊王輕歎口氣,又笑着說道:“侄兒說得哪的話,本王這天寒地凍的,哪裡比得上咱們南安,你要是領略過這裡的寒冬,想必本王就是請你來,你也是不來的。”
齊王說罷,太子眸中帶笑地盯着齊王看了許久,悠悠開口“看來王叔很是想念南安了。”
“自小長大的地方嘛,别的地方再好,總是想家的。”齊王扣住拇指上的玉扳指,說道。
薛婉婷在一旁靜靜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是呀,别的地方再好,也是會想家的,可是即便是日後有朝一日回到曾經咿呀學語的地方,可家已不家,早已沒有那個等待自己歸家的人了。
“诶,兩位姑娘怎得一直帶着帷帽,這裡沒有旁人,何不将帷帽摘下,也好看得清楚一些。”這時太子突然看向坐在齊王身旁的薛婉婷及周靜茹二人。
在場的,除了太子身邊的人都是一驚,薛婉婷隐于袖中的手緊緊拽住,下意識地就看向了齊王。她有些不确定,難道齊王今日帶她前來是想利用她這酷似“薛家嫡女”的容貌?想将她獻給太子?
左羽曾經聽齊王說過薛婉婷的容貌與“薛家嫡女”有些相似的,是以也是朝着齊王看了過去,他的想法與薛婉婷一樣,以為齊王之所以允許薛婉婷參與他們的事情,許是正因為薛婉婷與“薛家嫡女”有着相似的容貌,太子迷戀薛家嫡女之事衆所周知,這薛婉婷可不就是一枚可以安插在太子身邊的頂好的棋子嗎?可同時左羽又有些不确定,畢竟齊王對薛婉婷的不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周靜茹心頭一動,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了幾分。事情朝着她心中所想的方向發展了,看來她的想法是對的,齊王對薛婉婷的與衆不同其實是另有目的,如此,她便放心了。
周靜茹眸色微轉,雙手放在帽檐上,準備取下帷帽,既然齊王不說話,那她就助齊王一步,她還真想瞧瞧太子在見到薛婉婷的時候,臉上會出現什麼表情呢。
“本王這侍女身子不大好,吹不得風,侄兒見諒。”這時齊王突然開口,打斷了周靜茹的動作。
林肖右手不着痕迹地抵在腰間的配劍之上,以防萬一。卻沒成想太子隻是随意擺了擺手:“好好好,是本宮不知心疼美人兒。”
太子本也就隻是随意一說,他瞧着薛婉婷二人看去,見确實是其中一個看起來身子瘦弱得緊,沒想到他這個王叔喜歡的是這一款啊,看來他家表姐要失望了。想着朝着鬧着要來參加齊王的侍女應選的表姐,太子有些頭疼,今年他是攔住了,不代表明年他還能攔住,不就是小時候見過兩面嗎?怎麼就能如此念念不忘呢?
太子話落,衆人心思各不相同,周靜茹自然是覺得有些可惜,剛剛明明就隻差一步了。隻是她知道齊王做事自是有齊王的道理,想着許是還沒有到時候,怪她着急了,險些誤了齊王的事。
薛婉婷暗暗松了口氣,帷帽遮擋下,視線在太子身上停留了片刻。
就在這時,卻突然見有船駛了回來,這時正是捕魚的高潮,這艘逆流而上的漁船實在是有些不同尋常。
看台上和場下的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直到漁船駛近,見一穿着尋常的百姓顫顫巍巍上前,朝着上前查看的侍衛說着什麼。那侍衛聽後,朝着那人的漁船走了過去,一會兒又疾步朝着齊王的看台而去。
左羽見狀,立即迎了上去,兩人一陣低語,左羽面色凝重地回到了看台,先是朝太子那邊看了看,又才對着齊王說道:“王爺,那名漁夫在打魚的時候,打撈上來了一具屍體。”
齊王面色一凝:“如此重要的節日竟會出現這等掃興之事情?還不快将那屍體處理掉,免得擾了這難得的雅興。”
薛婉婷臉上同樣凝重,屍體?齊王這是想要扳倒誰?今日整個雲中權貴以及太子都在,那齊王想要對付的人的身份就不可能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所以?是趙闊!對,一定是了!
太子好似沒有想到齊王會這般潦草地處置這件事情,有些詫異,卻也沒有開口。
“王爺,今日雲中城的人基本都在,況且紙包不住火,要是今日您不妥善處理這件事情,卑職怕到時引起民憤。”這時,齊王身後跟着的林肖上前勸道,如同一個長輩誘哄不聽話的孩子一般,這樣的場景倒是叫太子一行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太子一直覺得他這個王叔不像表面那樣簡單,但此時此刻,也不由得他多想,還是說一個人在受了打擊和磨難後,真的會徹底改變,就比如他……
林肖的話說完,齊王埋着頭想了一會兒,終于開口:“那本王就且去看看,你去把太守和郭将軍請過來,既然有他們在場,本王才不想管這件破事!”
林肖和左羽對視一眼,這一刻齊王的演技深深地将他們二人折服,要是不明白緣由的,許是真想上前扇這個不知上進,且随性而為的男人兩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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