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清還隻是個主簿時,就聽了女兒的建議,在職期間盡量不讓大兵們喝生水。至于洗澡倒是不必太過要求。天暖時,不能出營玩兒妓子的士兵們覺得,脫光了在河裡跟兄弟玩兒水也是好的。
可這幾日的雨下完,哪裡還有幹柴可尋,連粥都是夥夫營強忍着濕柴的煙熏煮出來的。
援佐報完草料不足,又說已有許多大兵因喝雨水,出現了腹瀉。
施巍又潮又煩,大手在亂蓬蓬的腦袋上狠狠的抓了幾把,“就沒一個好消息?”
援佐擰完下擺,抖摟兩下,展開褶皺,“有個還算好消息的消息。”
“快說!”施巍真是老煩這心腹愛賣關子的毛病了!
“那邊,”援佐往西面一指,“也下了好幾天了。”
并州大營的西面不遠,就是桓楚的司隸。
并州旱了三年,司隸也好不到哪去。
既然大家都遭災,施巍就能松一口氣。
他自己慣用的文武從屬還在冀州大營,等新将的從屬來交接。并州軍顧氏的從屬也知趣都走了。好在他們把真正管實事兒的援佐、文佐都留下等交接。
隻要不起戰事,别讓西面兒的知道自己是個光杆将軍,過了這一陣兒就好了……
其實,施巍還有一點得謝謝這場雨。當初太子手下幾個眼高手低的貨,好容易得了進入并州軍做個小官的機會。興沖沖的坐着牛車往大營來。
結果都叫經雨後并州的慘相吓回去了。
不然,施巍會比現在做個“光杆将軍”還難。
太子的人,他是安排還是不安排?安排高還是低?他們把位置占了,自己的老屬下怎麼辦?
最重要的是,他們會幹啥?萬一讓陛下知道他跟太子有牽扯,他還能安穩嗎?
不能了。
就在施巍與屬下交談的時候,距離并州大營快馬三日遠的新興郡盂縣,幾個中小世家,因為連年幹旱和今年的突發的暴雨,終于破産了。
他們聚在一起,心中充滿對縣長、郡守、乃至州牧的怨恨!
以前并州有災的時候,他們的家産還有許多。可三年來,超高的糧價和絕小的收入,生生把他們耗幹了。
倘若不是縣裡把守着交通要道,他們早就抛家舍業的隻帶着許多浮财逃離并州了!
如今,一切都完了,他們如何再這樣“逆來順受”,過幾天也得跟那些賤民們一起去投河!
一家姓梁的,為了活命,做了這個出頭的鳥。他帶着家奴,浩浩蕩蕩的去找縣長,要求縣裡放他們去投外州的親戚過活。
可是,盂縣縣長今年的夏收全靠刮這些中小世家彌補,如何能放他們走呢?
雙方越“談”火氣越大,然後不知從哪句話開始,帶着大家請願的梁氏,變成了帶着大家打砸搶的首領!
本來還是回合制的雙方對峙,很快因為越來越多的小世家的加入,變成了械鬥……
眼見事态脫離了掌控,賊曹校尉騎着騾子,親自跑去并州大營調援兵回來鎮守。
遠在廣固皇城的孫瑾陛下,正陰沉着臉看着整個并州的輿圖,禦史大夫将昨日和今日的并州奏疏中,提及的遭受澇災各個縣名報給陛下。
從輿圖上,孫瑾隻能到禦使大夫口中的地點,連成了覆蓋大半并州的面積,看不見他的國土上,有一處小小的縣城點燃了一點小小的火星。
太子依舊默默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發一言。他昨天審了太蔔的幾個親近的徒弟一晚上,啥也沒問出來。要不是并州又有了災情,太子現在應該在補眠或者親眼看着屬下如何刑訊他們。
“先讓他們自己開常倉赈濟災民吧。如今其他四洲已經開始夏收,等夏收入庫後,再從各地常倉和國庫撥糧去并州。”
孫瑾終于放棄繼續積攢國力,準備先顧眼前了。他也知道各地縣長不可能不對常倉出手,尤其并州連年災患,常倉怕是沒有多少存糧了。
“陛下,并州如今怕已經是一片荒涼。不如放開一路,讓他們自行遷移到别州吧。”谏議大夫的這個提議,其實是好意。
何苦讓他們都困死在并州,逃出來在其他地方定居後,自然還能繼續為東吳發光發熱。
禦史中丞卻出班反駁道:“此言差矣。正是将他們一直控于并州,才能不讓他們擾亂其他四洲!”
很快,自家有分支或者親戚一直困在并州三年的人出來引經據典的反駁他沒有人性。
禦史中丞不必親自下場,他屬下各位侍禦史自然而然的站出來替老大把他們駁回去。
太子叫他們吵的頭疼,隻覺得今日的朝會浪費他繼續追查那群人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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