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千萬不能在司麒發怒時上趕着觸他黴頭,這是彥昭多年來寄宿司家檐下摸出的規律。
隻是,想起剛才粉夫人交代的事情,彥昭又不得不硬着頭皮開口:“汽水已經買回來,你不要生氣……剛才,公寓管理員在門口跟我說,讓屋裡把音樂聲調小一些,因為……”
彥昭說起話來聲音總是放得很低,原本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清亮的嗓音,也因為經常壓低的緣故,完全丢掉了氣勢。
他怕司麒。
這個和他一起長大的男人總是陰晴不定,十多年過去了,他費盡心思讨好,仍舊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他滿意。
果不其然,彥昭話音剛落,就見司麒豎起兩道好看的眉毛,高高揚起手,準備發火。
彥昭縮了縮脖子,害怕那巴掌落到自己的臉上,幸好這個時候坐在一旁看戲的幾個青年替他解了圍:“算了司麒,那老太太就是屁事多,也怪不了小昭。”開口的是其中一個染了一頭黃發的亞裔面孔,劉子铎,土生土長在雷納爾市的ABC,在當地學生圈威望比較高,就算是司麒也會給他幾分面子。
劉子铎主動去關掉音響,又将放在地上的汽水拿出來,分給屋内剩下的人,還對着愣在一旁的彥昭勾起嘴唇笑了笑。
彥昭感激地回給他一個笑容,本以為今天晚上的鬧劇到這裡就算結束了,卻忽然聽到司麒再次冷哼了一聲,開口命令道:“彥昭,回自己的房間去,不要在我們吃飯的時候杵在這裡礙眼。”
“我……”彥昭開口想要反駁,又在司麒傲慢的目光中,逐漸敗下陣來,他知道司麒這句話的意思:今天晚上的晚飯沒有了。
彥昭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不遠處的餐桌上,那處正擺放着新鮮出爐的烤火雞、冷切拼盤三文魚、煙熏火腿以及肉醬意面,肉味混合着迷叠香,溢滿整間屋子,那氣味鑽進彥昭的鼻腔裡,順着氣管一路融進他的血液,讓他難以自持地産生強烈的渴望。
太餓了。
彥昭無法将自己的目光從餐桌上移開,說來也怪,成年人少一頓晚飯也并不會餓出什麼毛病,但對彥昭來說,他對肉類食物的渴望已經到達了一種難以解釋的地步,尤其是在十八歲跟随司麒出國之後,在這短短三個月裡,饑餓出現得越來越頻繁。
司麒站在他的旁邊,不動聲色打量着面前少年的表情:一雙漆黑的圓眼睛眨也不眨看着餐桌,兩道眉毛向下撇去,牙齒不安地咬在下嘴唇上,甚至在聽到不能吃飯之後,可憐至極地站在那裡吞口水……簡直像一條見了肉的狗!
彥昭這副表情似乎勾起了司麒一些不太好的回憶,他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彥昭,我數三秒,你給我立刻滾回你的房間,不要像狗一樣在這裡流口水丢人!”說罷,他幾乎沒有給彥昭任何反應的時間,抓着他的衣領就将他往樓梯上拖去。
彥昭踉跄着步子,再也顧不得周圍還有看戲的幾個人,低聲向司麒哀求:“我好餓,求你了,哪怕是等你們吃完了剩下一些也好,求你了,我真的好餓……”
“閉嘴。”
面前的大門被司麒“嘭”的一聲甩上,彥昭跌坐在房間的地闆上,他按住自己的肚子,咬緊了牙,沒忍住自虐一般捶在地闆上。
他恨極了自己這奇怪的胃口,從小到大,因為對食物的渴望讓他看上去像一個無法自控的怪物,也難怪司麒會如此厭惡他……畢竟,在沒有發生過那件事之前,司麒明明是對他很好的。
彥昭拖着疲憊的身體爬到自己的床上,努力在腦海中回憶起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司麒的場景,他想要轉移注意力,讓自己胃部的疼痛不再那麼難以忍受。
樓下,五個二十歲上下的青年坐在餐廳裡享用聖誕晚餐,都是同齡人,幾個男生吃得風卷殘雲,高聲聊着學校裡的事,隻有司麒面色沉沉,坐在長桌盡頭。
在座的幾個無一例外都是亞裔兄弟會的成員,而除劉子铎之外,均是些國内富商之子送出來鍍金的,司麒和他們的關系一般,隻是礙于家裡的生意有些接觸,故而哪怕是剛才欣賞完一出鬧劇,那幾個人也很識趣沒在餐桌上提起。
隻有劉子铎跟司麒私交密切些,趁着剩下幾個人相互吹捧的工夫,側身挨到司麒旁邊。
“真的不叫小昭下來吃飯嗎?”他扭過頭向樓梯的方向看了看。
司麒聽到“昭”字,立刻擡起頭來,瞪向劉子铎:“怎麼,你心疼他?”
劉子铎也不想撞司麒的槍口,連忙攤了攤手:“我隻是随便問問,你不要跟吃了槍藥一樣。”
“不。”司麒搖頭,“一頓不吃餓不死他,而且……”他頓了頓,低聲道,“他那副吃相醜得要死,叫下來隻有給我丢臉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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