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她分明沒有半分傷心難過,有的隻有與他一刀兩斷的決絕,甚至不惜偷盜賬本來要挾于他,他焉能不惱怒。
甚至也會懷疑這相處的大半年裡,她肯傾心于他,究竟是因為他這個人,還是因為他那個合适的身份。
陸令晚規整完畢,退了好幾步離的齊昭南老遠。
齊昭南看在眼中,又覺得那方才壓住的火氣有死灰複燃的迹象。可他終究壓着脾氣,沉聲道:
“過來。”
陸令晚擡眼看了他一眼,生硬的往他挪進了兩步,卻整個身子微微往後傾,分明是随時準備逃開的樣子,像個受驚的兔子似的。
齊昭南看着覺得好笑,也不與她計較:
“将身份隐瞞于你,的确是我不對,且當初接近你又扯了些不好的心思。可到了今日,你也該明白,我堂堂一個侯府世子,想要毀掉你如何不容易,想要對付陸家又什麼辦法沒有,還用得着非要娶你過門?你怎的那般沒良心,偷我賬冊還要挾于我。你即便心中有氣,如今鬧一遭也該夠了。你若心疼那些生意,待成婚了我悉數補給你。我從小在軍裡,摸爬滾打慣了,是個粗人,從不信奉什麼女子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信條,往後你想做什麼,我也不會對你橫加阻礙。隻是有一點,日後嫁了我,你便要一心向着我,與陸家和你那什麼狗屁表哥劃清幹系。”
他說着,還兀自哼笑了一聲,“你以為你一口一個表哥叫的倒是親近,便沒想過我去見你時為何那般巧合?戴着便偏巧是那塊玉?你那表哥心思可真是深?”
說着起了身,走到她面前,用有些粗粝的指腹替她擦着眼淚,有些很恨的:
“我大雁都捉好了,成不成婚的,哪由得你?”
陸令晚閉了閉眼,躲過他的手。她擦幹眼淚再睜眼的時候,已是一片沉靜與堅定:
“齊昭南你還不明白嗎?從我知道你是侯府世子的時候,我們就再無可能了。”
且不提他待她的情誼究竟是真是假,便是真的那又怎麼樣呢?她若嫁了他,便是與整個陸家為敵。
如今他待她也許有一時的新鮮,可往後呢?她會受他多少的猜疑,而在那個偌大的侯府裡,身後連個娘家都沒有,怎麼得個長久?
她不像他,她的人生沒有回頭的餘地,錯一步便是粉身碎骨,是個沒有選擇也沒有退路的人。
往日裡他時常笑自己瞻前顧後,他一個天之驕子,又怎能能明白她的如履薄冰,往後這樣的隔閡還會更多。
人和人之間的情分是最經不起挫折的東西,她不能把自己的一生都押進去。
齊昭南突然意識到她這是一句不帶任何賭氣成分的話,堅定且冷靜,真的決定要與自己一刀兩斷,再度沉了臉色,撫過她的下巴來:
“可能與否,是由我說了算!你怨我不擇手段,你又何嘗不是冷情冷性?我們也曾互相慰藉,一起縱馬馳騁,曾有過濃情蜜語、山盟海誓。我曾接過你搖出的姻緣簽,你也曾一遍遍拜在佛前隻為佑我安康。是不是這些,在你心中不過是水過無痕,雁過無聲,陸令晚你的心腸真冷。”
陸令晚眼眶一熱,眼淚險些又落下來。
她沒有何嘗不苦痛,何嘗不貪戀,捧給他的又何嘗不是一份真摯無二的感情?她也曾一邊臉熱,一邊暢想着和他的以後,想以後要在院中一架葡萄藤,他那麼愛吃葡萄,她要親手種,親手摘給他吃;她想他是武将,喜歡的一定是舞槍布陣,她便夜裡點着燈一邊兒打着哈欠,一邊惡補這些冰冷的鐵器,想着以後可以同他多說說話;也會在浩如煙海的故紙堆裡翻找,查一些療傷養生的藥膳之法,倘若他有個痛癢,至少也能幫他緩解一二。
可她從來沒有任性的權利……
“齊昭南,我争不過你。你高高在上,手握重兵,有高貴的身份也有冷硬的手段。而我一個夾縫求生的女子,與你來說不過是小小一顆芥子,你要強娶于我,我也反抗不得。隻是唯獨這顆心,是我自己的,你要我與你日後夫妻同心,那是不能的。你若是強迫了我,往後我即便粉身碎骨,也要讓你痛上一痛。以後我們會離心離德,我會盡我所能,攪得你家宅不甯。齊昭南,你已經有一個不能回的家了,往後,你還想再要一個嗎?”
齊昭南看着她,在舌尖仔細品咂了一下這句話,這是在誅他的心了。
她為了讓他放手,不惜誅他的心,往他最痛的地方戳。他捏着手上冷硬的玉扳指,笑的幾乎是咬牙切齒:
“好樣的,陸令晚!你好樣的!我今天才算真正認識了你!”
“你要倔,我救不了你,也奈何不了你!隻是我把話撂這兒,我便是不逼迫你,你依然會乖乖回到我身邊來,你盡可以試試。我齊昭南把醜話撂這兒,你今日從這個門走出去,再回來我給你的便隻能是個妾位了。陸令晚,我把選擇交給你,你且一定要好好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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