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歸根結底,确與那孽障脫不開幹系。”
成道逢目光微垂,倒是頭一次于外人面前主動服軟。他上前一步,莊重而嚴肅地拱起雙手,彎腰朝容磐深深作以一揖,沉聲說道:“石劍乃是老夫當年親手所贈。如今他若非遭遇不測,多半便是棄劍遠逃,與那邪魔外道勾結一處,徹底與我璧禦府為敵。”
容磐目光微凝,繼而意味不明地道:“那成老先生認為……最有可能的結果,當是哪一種?”
成道逢沒有說話,康問原想順勢辯駁些什麼,卻被他一個伸手直接攔住了。
容磐卻淡淡一笑,說:“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成老先生還是這樣念舊情一個人。”
成道逢依然保持沉默,隻略微擡眼,示意院外相對安靜的隔間。容磐明白他的意思,揮手屏退左右,随後跟上成道逢的腳步,兩人單獨走進房門,獨留身後一衆人等杵在門外守候。
*
成道逢與容磐,乃是當年一起出生入死過的戰友。容府雖與璧禦府之間有過諸多不和的傳聞,但在二十多年前禁妖令正盛行的時候,成道逢與容磐卻因各自達成的某種共識,而在戰場上有過不少的互利互助。
他們的想法是接近相同程度的一種極端。
成道逢認為世間所有帶印的,不管是人是鬼,都屬妖邪,應當立刻除而後快。
而容磐則是暗中為京中朝廷效命。當時朝廷認為業生印的存在勢必成為一種威脅,所以容磐會不擇手段将所有帶印之物盡數鏟除。
以至于後來造成許多不可挽回的悲劇,都是由成容兩家一手掩蓋,共同營造某種平和安康的假象。
——這也是為何當初容飲明知成道逢在有意隐瞞傀儡的真相,卻并未固執地将他直接拆穿,而是在等,等他給出一個更合理的解釋,屆時既能安撫鎮民的躁動不安,又能将該說的事情和盤托出,才算是完美地解決了問題。
但很遺憾的是,問題沒能解決,而今所有的鎮民已經惶恐到了一種寝食難安的地步。
彼時容磐推門進屋,成道逢順手遞他一杯沏好的熱茶,并道:“坐吧。”
但容磐沒有依言坐下,他抱臂站在原地,神情冷漠,一如方才在門前時的模樣。
成道逢原以為他會追究容飲在拂則山慘死的事情,但他沒有,他甚至對此隻字未提,僅是面色平靜地望着成道逢道:“這都二十多年過去了,整座鎮裡還沒人知道有種東西叫做傀儡——您老人家到底是厲害。”
成道逢木然喝着他的熱茶:“有些舊事……我不想提,自然不願由着旁人嘴碎。”
容磐知道,成道逢是一直對當年的亡妻耿耿于懷,久而久之過去,已漸漸養成一種心病。他不喜歡談及此事,容磐自然不會主動揭人舊疤,于是他稍微轉變了話頭,繼續與成道逢說道:“該來的總是會來……二十多年前我就說過,那些玩意除不幹淨,總會有些留下來的,想盡辦法回來伺機報複。”
成道逢卻說:“方焉已經死了,是我親手殺的。”
容磐目光倏忽間變得有些陰寒:“方焉是死了……但你不能保證,還有‘那些東西’活着。”
成道逢歎了一聲,隻道:“那誠如你所說,‘它們’還活下來一部分。但你怎麼和鎮民解釋,又怎麼教會他們防範的方法?如果解釋不恰當的話,很容易惹出亂子——屆時人與人之間互相殘殺,難保不比當年戰況慘烈。”
“這就是你放着不管的理由?”容磐反問。
成道逢默然一陣,忽而伸手按了按眉心,那模樣總歸是疲乏而又無奈。
半晌他仍是歎了一聲,說:“我原以為,它們不會再來了。這麼多年的恩怨,我如今一把年紀,又拿什麼去拼死拼活?”
“您這是活回去了。”容磐冷笑道,“傀儡都爬到了自家門口盯着,難道還打算坐以待斃?”
成道逢擡眼凝向他的面龐,瞳底不乏森冷陰沉:“你認為,我會坐以待斃?”
容磐于是長長舒出一口氣,終于将話題引向了正軌。:“來楓鎮内外三番五次出事,我猜想有可能是妖物在私下建立它們的巢穴。”
成道逢說:“鎮裡鎮外我都檢查過了,沒有發現任何破綻。”
“不,一定會有,否則那些傀儡鳥是從何處來的?”容磐堅定道,“當初藏匿黎海霜的地方,不就是被看漏了嗎?”
成道逢赫然側目,仿佛借此聯想到了什麼。
“也許它們的巢穴與我們所處的地方,并非在表面一層空間,而是内裡一層特殊結界。就像黎海霜與她飼養的二十五具木身傀儡,那層界外人沒法發覺,好比是往拂則山内部打通的一處裡世界,隻要在裡面好生待着,就能與外面的世界徹底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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