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那位連聲應着,手上的工作卻沒停。
她在清點過冰箱裡的食材之後決定中午在家做頓海陸空大餐,晚上再拉着盛琰他們一起下館子。
隻是她還沒來及思考明天的安排,盛琰就先開口說了他就在家裡睡一晚上,明天一早就回S市的事。
理由是他們團還處于上升期,平日裡要趕的通告還挺多的,得早點回去練聲練舞。
他周阿姨聞言,嘴上說着理解地點頭,眼底的心疼卻絲毫未減。
她看着盛琰明顯消瘦了不少的臉頰,說:“我和你爸爸其實真的都挺想你的,也經常擔心你在外邊能不能吃飽,又會不會天天無間歇工作地熬壞了身體。”
“連帶着你爸這麼個連電視劇都很少看,更别說是綜藝節目的人,現在也學會了在網上搜有關于你的資訊,知道每周的哪天晚上該坐在電視機前收看有你出演的節目。”
她就此舉例道:“就上周你在《最佳演員》上的那兩段表演,你爸反反複複地看了好幾遍,後來跟電視機裡的你一起紅了眼眶地感慨說你真的長大了。”
“還有嘉嘉,我們本來允許他看電視的時間就少,結果他現在幹脆放棄了看動畫片,就願意反反複複地看你的那些節目重播。還拿零花錢在學校門口的小超市裡買了很多你的貼紙,貼的滿鉛筆盒、滿水杯的都是,說是萬一上課的時候想你了的話,低頭就能看到……”
盛琰聽着對方話家常似的叙述,卻忍不住喉間一哽。
或許這就是每個人長大的必經之路吧,盛琰想。
——從少不更事時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叛逆,到一年到頭很少回家之後隻是聽對方随口念叨幾句,都容易感動地想要多靠岸幾天。
思及此,盛琰呼出口濁氣地緩了緩情緒,然後一件一件才掏出了他滿箱子的伴手禮。
裡面除了買給盛家嘉的零食和各式玩具之外,還有一套嶄新的茶具和一盒上好茶葉,給他爸。
除此之外,還有他特地提前預定的送給眼前人的項鍊、絲巾和珍珠耳環雲雲。
對此,盡管眼前人嘴上說的是“你自己也才剛賺錢沒多久,沒必要好不容易回趟家的還特意給我們買禮物”,但是感動到已經充盈了眼眶的眼淚卻不會騙人。
盛琰看着,知道對方已然接收到了自己的心意地松了口氣,實話實說地回的是:“跟你們每年給我打的那些生活費相比,這才哪到哪。”
對方卻聽不進去地照舊感動得不行,以至于盛琰一度懷疑:是不是哪怕他隻是帶了一盒巧克力和幾顆糖果回來,對方也會心滿意足地說讓他破費了,然後照舊藏着掖着地舍不得吃。
盛琰如是想着,喉間忽然有些酸澀。
他再開口時說的話是預防針式的:“下期《最佳演員》播出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播到我第二輪的表演片段,但是反正你和我爸還有嘉嘉都别看就行,省的你們看完之後會更難過。”
他周阿姨聽着,隻以為盛琰是在新一期節目裡表現不佳地被淘汰了。
所以才怕丢臉地不想讓他們看,因而自覺得照顧盛琰情緒地當即點頭應下了。
但俗話說得好,當家長的哪有會嫌棄孩子表現得不好的,心疼都來不及。
所以節目播出當天,他們還是一家三口地準時守在電視機看了節目。結果就是他們如盛琰所預料的那樣都沉默着難過了很久。
那時的她背過身去地用手抹了好一會兒眼淚,用掉了擺在茶幾上的小半包抽紙。
他們家的那個哭包小孩兒第二天幹脆就是頂着倆腫的跟核桃似的眼睛去上的學,連帶着夜半時分哭唧唧地抱緊自己的小被子時說的夢話都是「哥哥,你别難過,嘉嘉給你擦眼淚」。
就連盛琰他爸這麼個從前剛開公司搞投資的時候,差點連本帶利地把家底賠進去了,也隻是咬緊了牙關地決定從頭來過再試一次的人,也在那晚的陽台上犯了煙瘾地連抽了大半盒煙,外加紅了眼眶。
隻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現在的她還得忙着給盛琰做中午飯去,她家那個活潑但鬧騰的淘氣鬼則正在組織他的同學們一起,打算給盛琰表演一個小學生版的《迷霧》翻唱加翻跳。
盛琰看着眼前幾個興緻高昂地說着看過他多少多少舞台,又有多崇拜他的小孩子們,忽然覺得自己不能荼毒祖國的花朵們地表示:建議他們下下期的《最佳演員》也别看,看完容易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地幻滅。
殊不知盛家嘉自打幾年前被洛聞好聲好氣地帶着逛吃逛喝過,并且在裝睡的時候偷摸掀開眼皮地撞見過盛琰偷親洛聞額角的場面之後,就已經做好了自己會有一個長得很漂亮的男嫂子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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