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什麼話了!”
“你這條狗命在爺的手裡斷得可比太太手裡更要快些,你信是不信?”
伍天覃一邊悠悠說着,一邊緩緩擡腳,卻一時擡不動,片刻後,他稍稍使了些力氣直接一腳踢去,瞬間,隻聞得“哎喲”一聲,那常勝便抱着腦袋滾出了幾步開外。
伍天覃冷哼一聲,搖着扇子便慢悠悠的往外走。
常勝立馬一溜煙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路“爺”“俺的爺”,就跟那宮裡頭的太監似的,一路哈腰尾随了去。
至始至終,無人朝身後那道暈厥過去的小兒身影上多看過半眼,仿佛他的死活微不足道。
他躺在那裡,宛若一具屍體。
“還有氣兒!”
“昏過去了而已!”
“擡走罷!”
庭院裡的聲音漸漸小了後,院子裡的衆人這才一個個全都小心翼翼地鑽出來了,湊到院子口放風的歡兒立馬氣喘籲籲的悶頭來報道:“走遠了,爺已走遠了。”
這話一撂下,整個院子裡所有人這才齊齊悄然松懈了一口氣,這次才一個個敢露了面來。
“我的個娘老子呃,今兒個這一遭可算是挨過去了,可吓死我了,瞧今兒個那陣仗,我還以為今兒個怕是要鬧出人命官司來了。”
“哎,爺這脾氣,老爺遲早有一日會被他給氣死咯,哎,你說,爺當真被外頭,被那鳳鳴樓裡頭那個……那誰給迷住呢?爺是不是着了那些腌臜貨的道啊,不然,怎麼會為了那樣一個玩意兒跟老爺鬥起法來了,你說,那玩意兒有朝一日該不會當真被爺弄進咱們院裡頭來吧。”
“什麼這玩意兒那玩意兒的,這可是主子們的事兒,甭瞎說,回頭成了長舌婦當心被人剪了舌頭扔進枯井裡去,還有,有那功夫多琢磨琢磨爺離府後,咱們這滿大院子的人該如何罷,今兒個早起才罰了長寅的闆子,将長春給打出了院子,太太早起便發了話的,再鬧出動靜來,咱們院裡誰也甭想好過,這會兒主子又大搖大擺的出了府,咱們還不知該吃多少闆子了,還有,哪兒沒有鬧出人命官司來,那兒不是現成的躺了一個麼?”
院子裡七嘴八舌着,一個個憂心不已。
說話談論間,一個個遠遠的将目光投放到了台階下那處小兒身上,卻并無一人上前查看探尋,一個個事不關己,隻顧關心自己,旁人的事兒一概不想管,也壓根管不了。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那四喜過去将人扒拉了過來,探了探鼻息,沖着走過來的問玉搖搖頭道:“問玉姐姐,昏過去了,無甚大礙。”
問玉蹲下,将紮在這小兒腿上的一塊花瓶碎片拔了出來,隻見跟前的小兒疼得雙眉緊蹙,渾身哆嗦,小嘴微微張開,瞬間,蒼白的小臉上滾出了豆大的汗珠。
問玉身後的歡兒嘶了口氣道:“他……他該不會死罷,問玉姐姐。”
問玉道:“且先派人将他擡入下人房,待醒了後再安置罷。”
歡兒立馬去了,招呼兩個身形膀圓的粗使婆子将他一路擡入了淩霄閣最偏僻的一處下人房。
話說淩霄閣院子裡雖住着二爺這麼位男主子,也時常有随從出沒,卻并不讓男仆留宿,院子裡的小厮随從要麼住在統一的下人院,要麼與府中各自的長輩們住一處,院子裡隻留有兩三名十二三歲的跑腿小童,待滿了年紀,皆會被通通打出院子。
院子裡住的全是丫頭婆子,以及未來的女主子們。
給小童住的下人房有些偏,卻遠比廚房的屋子要好多了,既寬敞,又整齊,從冷冰冰的大炕換成了矮榻,外頭窗戶都是雕花的,裡頭桌子,櫃子整整齊齊,應有盡有。
就是床闆有些硬,位置有些偏,景緻有些凋零。
其實寶兒沒有完全昏死過去,他就是心口疼,滾下台階時又撞到了額角,滾下來後又被花瓶碎片給紮了,失了些血,最要緊的是頭頂的太陽太大了,照得他頭腦發暈,如何都起不來,完全被那從天而降的一腳給吓懵的成分更多。
将他擡到床上躺了不過一刻鐘左右,他便悠悠轉醒了。
相比身子上的疼痛,更多的卻是心理上的絕望和無助。
一瞬間,就又跟回到了兩年前,初被發賣到這座陌生的府邸似的。
錢錢花了,五兩銀子,兩片金瓜子,寶兒一年的月錢。
然而,想象中的避難所卻并沒有尋到,反倒是來到了一個比原先更可怕和兇險的閻王殿。
寶兒渾身疼得厲害,渾身都跟被刀紮過了一遭似的。
從前逃難的日子受的傷遭的罪比眼下多多了,可無論多苦多難,始終知道,咬咬牙總會挺過去的。
然而,眼下眼瞅着眼前這陌生的一切,及初來所經曆的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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