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馨站在一旁看着,她問,“殿下今日想着要畫美人,該不是聽那幾個翰林說的,這花要配美人吧?”
朱承治想要伸手去夠硯山上的筆,聽到這話,心頭原本消減下去的怒火又如同野火似得見風催發,他手腕一刷,筆被重重的摔在桌上,筆端原本還吸有墨汁,砸在桌上,墨汁甩出來,濺上寶馨的襖裙上。
寶馨的衣服還是剛剛拿到手,今日才穿上身,沒成想上身第一天,就壞了。
“殿下!”寶馨吓了一大跳,她心疼衣服,又不知道朱承治這會兒發的什麼瘋,好像心裡頭攢着一股勁頭,發瘋似得要發散出來。
她心疼的伸手摸了一下裙子,裙子做工精良,上頭織金的質地,鵲紋在光線下流光溢彩,有隻鵲兒的腦袋被墨汁給糊了個正着,她急急忙忙用手擦拭,結果豆大的墨珠已經吸入到布料裡頭了。
朱承治心頭窩着一把火,誰踩一下就能炸膛似得炸開。他雙手撐在桌邊上,腦袋低下喘了好幾聲。
他擡起頭來,氣的雙目發赤,那模樣把寶馨給吓了一大跳。她向後退了幾步,老老實實站在那兒,把地方騰給朱承治。
這會兒他心裡難受,而且還是自個的爹,看樣子自己就算是再勸也沒個多大的用處。不如自個躲遠一點,等他發洩完了也就差不多了。一股腦的都憋在心裡,天長日久的,指不定要憋成變态。
朱承治一掃,把桌上的竹紙他硯山還有筆洗等物一股腦的統統掃落在地,硯台掉在地上,裡頭的墨汁直接潑在壓在下頭的竹紙上,雪白的竹紙頓時潑的一片黑,完全看不得。
這還不夠,朱承治跳了上去拼命的踩,靴子都把那疊紙給踩的不成樣了,這才氣喘籲籲地癱坐在地上。
辛虧這會人都被支到外頭去了,不然叫人看到朱承治發瘋,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寶馨等了好會,等到朱承治的瘋勁兒差不多撒完了,這才過去扶起他,“殿下要不到外頭走走?”
朱承治嗯了身,扶着她站起來,緩緩踱步到外廂。寶馨對着裡頭一努嘴,方英就明白怎麼回事,等朱承治走的遠了,叫了幾個小太監進去收拾,見着裡頭滿地狼藉,方英站在心裡念了幾句乖乖,但又慶幸,殿下這把怒火給發散出來,回頭也應該沒什麼事了。
這位殿下向來就是不找多個出氣筒的性子,一頓發洩完了,那就完事了,不用擔心他接着再找其他人的麻煩。
朱承治和寶馨走在一塊,這會兒外頭已經挂起了琉璃燈,琉璃燒的透亮精緻,裡頭點上燭火,隔着一層琉璃不怕風吹雨打,燈火透過薄薄一層,折射出五顔六彩,照耀在薄薄的琉璃罩上,美麗之餘增添幾分脆弱。
宮裡頭主子們的飯食油水足,營養好了,長得也快,明明還沒到十三,朱承治的個頭卻直逼成年男子,隻是骨頭架子沒有完全長開,高高小小的。
她這會兒都矮朱承治半個腦袋,他是這一年竄上去的,習慣之前他就到她耳朵那裡,這兒比她還高了,還真有些不習慣。
他走到琉璃燈下,看着那燈光。寶馨站在後頭一言不發,兩人誰也沒有說話,過了會兒,寶馨道,“時辰不早了,殿下睡吧。”
朱承治點頭,返身回去。
這夜不留朱承治不留守夜的人,寶馨也回自己的房裡休息。寶馨回到自個房裡,從床邊的針線籮裡頭掏出一雙差不多已經做好的鞋子。
這會女工是女人的必備技能,在蘇州那地方,會紡織會女工的女人還能靠着自己一雙手養活一大家子。她那個便宜爹做個小武官,領着微薄的俸祿,家裡過的綁緊褲腰帶,她完全沒享受到半點官家小姐的待遇,反而學了一手的手藝補貼家用。沒想到到了宮裡,還能用來活動活動。
馮懷那兒她不敢斷了來往,這宮裡頭的路不好走,一不小心就栽了跟頭,朱承治是皇帝兒子,外頭還有一票的大臣因為祖制規矩力挺他。她就沒有朱承治這麼好的命,左右不過就是個宮女,要是哪一日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馮懷現在還沒有到司禮監掌印那樣的位高權重,但是太監裡頭除了司禮監的侯良玉,恐怕就是他了。
樹大還好乘涼呢,這麼一條大腿,焉有不報之理。何況她也不是熱臉貼冷屁股,馮懷對她頗為照料,每逢過年過節也叫人送東西給她來。托他的福,别人瞧見她和大太監有往來,也不敢刁難她。辦事的時候,順當不少。
她不會拿朱承治的私密來讨好馮懷,馮懷也不需要,左想右想,隻有自己親手做些東西表表心意了。雖然馮懷也不缺她這幾雙鞋襪,不過意思送到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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