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知道要習慣江湖的殘酷,但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完全的無動于衷呢。
秋日的雨,倒是不如春季一般纏綿,第二日一大早,便又重新放晴。
推開窗戶,雨後初晴的天氣,為寂山的秋色添染一份濕潤之意。
“哦,又有客人到了。”金子陵折扇一展,“我這寂山靜廬,何時如此熱鬧了。”
“要不要換名字叫寂山鬧廬?”我轉頭笑道。
“啧啧,這句話好生犀利啊。”金子陵歎着搖了搖頭,“吾要出門迎客,你等了這些時日,可要同往?”
“這嘛……”我捂住胸口,倒是有些猶豫了。
“猶豫啊?”金子陵扇子搖了搖,“人果然是近鄉情怯,哈哈。”他說着,推門而出。
我頓了片刻,也提步跟了上去。
寂山靜廬屋外,金子陵折扇輕搖,與素續緣對面而立。
“素續緣,你可是想清楚了。”金子陵問道。
“前輩,”素續緣有禮的欠身行禮,“續緣想清楚了。”
“恩恩,既然你已經有答案了,正好可以對人講了,對吧?知秋?”金子陵微微側身回頭問道。
我含笑不語,素續緣聞言,立刻順着金子陵的目光望了過來。目光相交,四周的一切,宛如靜止一般。腦海裡閃過無數的畫面,卻又像是一片空白。連金子陵什麼時候離開的我都不知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素續緣的呼喚聲打破沉寂,“知秋……”他說着,伸出手來。
我同時伸手,想要回握住他的手,沒想到素續緣手伸過來直接把上我的脈。我一怔,擡頭就見他凝神細思,半晌,才露出松一口氣的表情。
放開我的手腕,素續緣緩緩露出微笑,對上我的表情,就是一愣,“知秋,何事?”
我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趴在他肩膀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他變了,确實又變了,說他沒變,小餅也确實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小餅。
這人,怎麼能可愛成這樣?
“知秋?”見我隻笑不語,素續緣不解。
“沒事。”我笑着擡起頭來,伸手拉了他,“進來,我泡茶給你喝。”
“恩。”雙手相握,細細密密的溫暖,一點一滴的傳達,直至心底深處。
撫開院子裡石桌上的落葉,我放上茶盤,“續緣,身體可全部恢複了?”
“我無事,”素續緣搖頭,“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知道在水牢裡可是真真的吓到他了,我柔柔一笑,坐了下來,将水放上茶爐,“放心吧,你剛剛不是已經把過脈了,素大夫?”我手支起頭,笑望着他,“其實我覺得我命挺硬的,不會那麼輕易挂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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