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甯心中頓時一緊:“很棘手?”
趙訟師略微猶豫之後,才道:“此人無所不用其極……”
江甯立刻明白他未完的話,抿了抿唇,才道:“趙訟師不必憂慮,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他嘴上這話聽着像是在安慰趙訟師,實際上卻是在說給自己聽,仿佛拼命想讓他那顆被揪緊了的心髒緩解下來。
趙訟師看了看他蒼白的表情,有點擔憂,反過來安慰他,道:“眼下案情未定,有所轉機也未可知。”
江甯強笑一聲,點了點頭。
直到日頭升到頭頂,知府大人才姗姗來遲,他身後跟着一名文吏,兩人坐定之後,驚堂木一拍:“升堂!”
文吏開口:“帶人犯。”
衆衙差唱罷堂威,不遠處傳來鐵鍊當啷的聲音,江甯的一顆心頓時被什麼抓緊了似的,他拼命捏緊了拳頭,過了片刻,才敢轉頭看去。
韓緻遠雖然手腳上都帶着鐐铐,但是精神卻十分好,也不見得多狼狽,步伐穩健,一如從前,氣勢淡定,仿佛他走的不是公堂,而是他們家那個小後院子,他見江甯看過去,雙眸頓時亮了起來,熠熠生輝,然後便笑了起來,狹長的眸子微彎,眼角翹起,眼神像是盛了溫柔的水一般。
江甯也彎起嘴角,露出一個笑來,眼神交彙間,他一直被揪緊了的心,此時卻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堂上文吏大聲宣讀着案件的事發與經過,隻不過是被潤色過後的版本罷了,匕首是韓緻遠的,沖突也是他們挑起的,推人的也是他們,曾子明與曾元化不過是路過罷了。
大腹便便的知府雙目微阖,聽完之後,便沖文吏擺了擺手,文吏點頭,大聲質問道:“犯人韓緻遠,你可認罪?!”
韓緻遠輕笑一聲,頭也不擡:“不認。”
知府頓時睜開雙眼,文吏見狀,立刻一拍桌子,厲聲道:“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江甯忽然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草民有話要說。”
文吏轉頭看他,皺眉:“你是何人?”
江甯不卑不亢地回道:“草民江甯,是韓緻遠的義弟。”他又重複了一遍:“草民當日也在現場,草民有話要說。”
文吏回頭看了看知府,下巴微微揚起:“你有什麼話,且說來聽聽。”
江甯拱了拱手,道:“當日發生的事情,與大人案卷上的有所出入,當日卻是曾元化與曾子明一同來到布行門口,言語挑釁,尤其是曾子明,當街破口大罵半刻鐘時間,當時引來了許多路人及附近店鋪的掌櫃們圍觀,然後曾元化舉刀向草民刺來,我兄長一時情急,便将他踹了出去,曾元化爬起來之後,再次舉刀向草民撲過來,兄長無奈之下,隻得将他的雙手制住,但是曾元化仍舊不死心,妄圖掙脫,草民上前奪刀,被劃傷了手掌。”
他說着,将手心亮了出來,傷口沒有包紮,一道深深的傷痕從虎口處一直劃到手腕處,皮肉翻卷着,露出深紅的嫩肉來,可見當時力道極猛。
韓緻遠微微皺着眉,那公堂上的知府大人觑着眼睛,瞄了一眼,慢慢地嗯了一聲:“你繼續說。”
“是,”江甯不緊不慢地道:“後來曾元化用力過大,确實掙脫了,因他手中握着刀,我兄長便将他調轉個方向推了出去,不防正撞着了後面的曾子明,因曾元化是背着我們的,并沒有看清楚曾子明究竟是如何動作,随後曾元化便朝左側撲了過去,倒在地上,匕首誤刺自己而死。”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拱手施禮道:“當時有許多街坊鄰居都看見得清楚,此事并不是由我們挑起,曾元化也不是因我們而死的,望大人明鑒。”
知府唔了一聲,沒什麼表情,又轉向曾子明一行人道:“你們可有話說?”
曾子明正欲開口回話,卻又不知道為什麼,硬生生忍住了,閉口不言,那位清瘦的中年人朝錢要命示意一眼,錢要命便笑嘻嘻地上前一步道:“大人,草民有異議。”
知府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你說。”
錢要命奸猾一笑,向江甯問道:“當時天色如何?”
江甯微微抿唇:“時值傍晚。”
錢要命挑了挑眉:“既然是傍晚,天色必然昏暗,那些街坊鄰居與你們相距多遠?”
江甯還未回答,趙訟師卻開口道:“錢訟師,如今已是夏季了,當天傍晚并沒有下雨,天邊還有餘霞,不知錢訟師可還記得?”
聞言,錢要命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那你們可有證據,證明匕首是曾元化帶來的,事情是曾子明挑起的呢?僅憑你的一面之詞?”
這分明是睜着眼睛說瞎話,江甯明明已經說得十分清楚了,當時是有許多街坊鄰居看見的,趙訟師冷哼一聲,取出證詞來,道:“我這裡有兩份證詞,皆是當時目擊了現場的布行掌櫃,與雜貨行掌櫃親筆所寫,簽了字的,清清楚楚,錢訟師可要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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