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成舒相的繪圖能力很強,這張圖用筆處雖然不多,但一眼看去,那種撲面而來的震撼和恐懼感還是牢牢束縛住了他的喉嚨,讓他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像是親眼看到了那個怪物。
恍惚間,他似乎覺得聽見了這個怪物發出的聲音,尖而細的哭嚎,像是嗓子被燒毀後從嗓子尖擠出的氣音。
“晏辰!”越宿發覺不對,猛地一拍晏言的肩膀。
晏言猛然驚醒過來,暫時脫離了那種玄妙而壓抑的狀态,待他慢慢回過來神,才發現自己的後背都濕透了,好像親眼目睹了那個怪物吃人的樣子。
掙紮的人,血肉模糊的臉,猙獰的獠牙,和不同人的皮膚拼成的臉。
現在回想,那聲音裡似乎暗含着無盡的痛苦與悲傷。
眼見晏言又要沉浸于那種心境,越宿不得不再次喊他,“晏辰!别想了!”
晏言雙眼有些迷離,懵然看向越宿,喃喃開口道:“我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成舒相湊上去問道,卻被越宿不耐煩地揮開。
“讓你晏哥歇一會兒行嗎?”越宿斥道:“怎麼那麼不懂事兒?”
成舒相委委屈屈地抱着膝蓋往晏言那邊挪了挪,那張臉本來挺兇,配上他那兩條因委屈而下垂的眉毛,怎麼看怎麼有趣。
連眉骨旁那道疤都變得有點可愛,終于有了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樣子。
“沒事兒。”晏言皺眉想了想,克制着自己,不讓自己再沉溺在那種狀态裡,“我看到了那個怪物。”
“你看到了?”越宿皺了皺眉,想問又憋回去了。
晏言見他這副樣子,笑了,“你講吧,我真沒事兒。”
越宿搖搖頭,“這對你眼睛的傷害太大了。”
“哥你這麼偏心啊,你使人家程正元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愛惜人家的眼睛。”成舒相撅着嘴慫慫地頂。
“按理說晏哥的眼睛比程正元的眼睛亮,應該不會這麼一小會兒就消耗太大了吧?或者說,晏哥你除了開眼,還開了感知?”
“你晏哥能跟程正元比嗎?”越宿踹了成舒相的屁股一腳。
“什麼是感知?”晏言問道。
“就是天眼的一種能力,不是誰都能開天眼的,所以這個能力知道的人挺少。”越宿解釋道。
“雖說天眼是個好東西,但是……”成舒相瞄了眼晏言,繼續說道:“開了天眼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陰陽眼是天生的,而天眼是在陰陽眼的基礎上因後天機緣巧合而形成的,更少,也更難得。
畢竟,所有開了天眼的人都會親眼目睹至親的死亡。
所以,在這一行,雖然有特殊手段企圖制造天眼的人,被制造出來的天眼卻少之又少,使用特殊手段的人也被人所唾棄。
“嗯……”晏言想起天眼那苛刻的條件,不由得心頭一重。
“哎你倆怎麼都不說話了?哥你看你,我剛剛就是提了句程正元你反應就這麼大,跟護媳婦兒似的,你不會喜歡晏哥吧?”
成舒相看這氣氛有些沉悶,絞盡腦汁地憋出了一句話,想要活躍活躍氣氛。
越宿渾身一震,坐那不動了。
他現在心裡開始亂了,就因為成舒相那句話。
喜歡?呵,怎麼可能,他是個男人,男人怎麼能喜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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