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又笑,“謝謝大娘。”
他一笑起來,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漫天的星光都落進了那清亮的眼瞳裡,讓人看了,隻想随着他一起微笑起來。
顧婆子就在心裡酸酸的歎氣,這麼好的一個孩子,長得好,心地也好,他的爹娘到底是怎麼舍得把他扔掉的呢?!
司空不知道顧大娘是怎麼跟陳娘子解釋的,到了初六那天,她跟王大娘就坐着提前雇好的驢車去了歲寒山,随身還挎着兩個籃子,一個籃子裡裝着香燭紙箔,另一個籃子裡裝着司空一大早出去買回來的糕餅果子。
司空将她送到了車馬行,見她跟王大娘順利彙合,又囑咐趕車的漢子路上走的平穩些,這才騎馬出了西城門,在城外晚楓亭與陳原禮等人彙合。
這也是陳原禮事先交代過的。
司空趕到晚楓亭的時候,陳原禮和徐嚴已經先一步到了。除了這兩人之外,還有三四名鳳家的侍衛,都是便服打扮。
幾個人打過招呼,便出發了。
從這裡到顧橋鎮,大約要走兩個時辰,約莫巳時能到。這個時間,青水庵的法會也差不多到了最熱鬧的時候。
顧橋鎮是城西一帶最大的市鎮,也是從隴右到西京的必經之路。故而市鎮規模雖然不大,但也是店鋪林立,頗為繁華。
這兩年因為青水庵名聲鵲起,來往顧橋鎮的人又多了許多信徒。尤其像初六這樣的法會,更是熱鬧,許多信徒甚至提前數日就趕了過來。
陳原禮帶着兄弟們在顧橋鎮東郊的驿館彙合,将馬匹等物都留在驿館之中,随身攜帶了短小趁手的兵器,又三三兩兩地從驿館的後門離開。
因為法會的緣故,顧橋鎮滿大街都是陌生面孔,他們混于其中,倒也不會引人注意。
司空與陳原禮分在一組,兩人假稱是兄弟,沿着顧橋鎮的大街朝着鎮外走去。據說鎮子西邊有個大湖,每到春夏時節,湖中開滿荷花,景色極美。
青水庵就修建在湖邊的矮山上,榜山臨湖。從山腳下望過去,濃蔭之中隐隐可見一沿粉牆,天氣晴好時,還能看到大殿的一角飛檐,當真是自帶一股缥缈的仙氣。
兩人随着人流上了山,待走到近處,便越發覺得青水庵财大氣粗,山門修建得氣派不說,院落也極為寬敞,大殿更是氣勢恢宏,寶座上立着一尊濃眉立目的神像,身上法衣覆着金箔,兩旁的使者也雕刻得栩栩如生。卻不是司空在寺廟裡見過的神佛,想來這就是光明神尊和他的使者了。
大殿中供奉香火的法師也與其他寺廟中的僧尼裝束不同。司空覺得,這些女法師大概是穿着太講究了,看上去多少有些目中無人。
司空與陳原禮随大流地上了香磕了頭,随着人流走出大殿,慢悠悠地朝着大殿後方的配殿走去。
既然來都來了,自然要先把地形摸一摸。
與前殿相比,配殿就略顯得陳舊一些,不過仍很寬敞,殿中立着一組一組的塑像,都做成了穿着铠甲的佛陀懲罰惡人的姿勢。比如一個獐頭鼠目的男人被佛陀踏在腳下。他長得肥頭大耳,身着錦衣,旁邊卻跪着一對衣衫褴褛面黃肌瘦的老人家。
錦衣男人面容驚恐,雙手做哀求狀,佛陀面容猙獰,手中長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刀刃上還染有血迹,看上去十分逼真。
這大約是展示佛陀在懲罰不孝父母的惡人。
旁邊的一組雕像,正中央是架在柴堆上的油鍋,一個瘦弱男人雙手浸入油鍋之中,滿臉俱是苦痛掙紮之色。腳邊的地面上還灑落了不少銅錢。一名面相兇惡的佛陀在他身後,蒲扇般的大掌緊緊按着他的脖子,讓他無法掙脫。
這大約是懲罰偷盜的罪行。
配殿裡氣氛太過陰森,倒是沒有多少香客。
司空忍不住跟陳原禮小聲嘀咕,“雕像做成這個樣子,是要存心吓唬人嗎?表示不能幹壞事?幹壞事就有神仙來打殺?”
陳原禮也搖頭,他不信什麼神佛,自然也不懂宗教裡的這些典故。何況他一個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大男人看了這些雕像尚且滿心不适,更别說普通百姓看了會如何驚懼不安了。
司空越看就越是不舒服,他覺得宗教場合,就應該像孤雲寺那樣,給人一種平和慈悲的感覺,而不是像這樣搞的跟閻羅殿似的。
“若是虐待親人、欺辱鄉鄰也要神佛來管,那還要衙門做什麼呢?”
司空話音剛落,就聽身後一把清潤的嗓音淡淡說道:“施主說錯了。官府管束的,是人的行為。神佛教化的,是人心。”
司空回頭,就見身後站着一名三十多歲的女法師。她身上穿着青緞法衣,頭發向上束起,像道姑似的束着發冠,眉眼清秀,神情之間帶着一種方外之人特有的出塵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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