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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頁(第1頁)

沈瀾清皺了下眉,未置可否,轉而道:“臣尚有一壇上好的梨花白未開封,陛下可願嘗嘗?”青瓦滿月,人影成雙。君臣二人,倚在一處捧着一壇梨花白,暢飲至黎明。他未追問,陛下為何突然開始拙劣地伏低做小,陛下為何突然将那心意笨拙地剖開捧到了臣眼前。他未質問,為何不肯看朕的心,為何不肯為朕棄了那紅花翠柳,或許逸王叔說得對,沈卿迫不得,之前他一直用錯了方式,才讓這人一逃再逃。雞鳴報曉,嶽煜緩緩睜眼,低頭看着懷中安然沉睡的沈卿,眸子裡蘊滿了從不肯表露在外的深情。定安五年,十月十一,惠豐堂沈家行聘。請禮部尚書蕭白和樂甯侯周伯棟做了大媒,沈銳和族親左都禦史沈鋒為男方親長。沈瀾清眉眼含着喜意,護送着滿滿當當的九十六台聘禮繞城半圈,入了耿府。耿府,衛國公府均置了上好的席面,至親好友聚于一堂,道着吉祥話,阖府的喜氣。廉若飛向聖上告假,要前往衛國公府飲宴。指婚的聖上面無異色地準了假,背過人去臉色瞬間陰得幾乎滴出水來。這一整日,禦書房裡雖擺了四個火盆,議事的朝臣仍哆哆嗦嗦,牙直打顫,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的降了幾個音調。十月十一,申時三刻。在禦書房幾近結了霜時,安親王的捷報飛馳入京,總算令禦書房的溫度略高了些許。安親王嶽晅于捷報上奏報——反王嶽拓等一幹主犯盡皆生擒,從犯降了七成,餘下三成跟着靖王府大軍且戰且退,退入了北揚州,現死守着一州之地,不戰不降。睿親王嶽昕至今杳無音信,有傳言道那奸人入了靖王府便再未出來,生死不明。是戰是勸,請陛下明示。帝王端坐禦座,指尖扣着禦案略作沉吟,提筆批示——安王骁勇,朕心甚慰。反王嶽拓一家即刻押解入京;餘下主犯就地斬首,妻女罰沒入官,子流放遼東,禍不及族親。睿王安危,不可輕忽。平逆大軍接連征戰,人困馬乏,可暫且按兵不動,稍緩生息,待朕禦駕親征。另:大伯父莫急,至多半月,朕必啟程,必還大伯父一全手全腳的二伯父。【卷三統四海】雲王定罪且不說安親王嶽晅見了禦批之後如何着惱,如何率軍到陣前親自罵陣,又如何在罵得口幹舌燥之後冷笑連連地将嶽拓一家人塞進囚車,着人押解着入京。單說聖上與沈卿。自從得了逸王叔的指點,兩個月來,隻要無政事纏身,嶽煜便會潛入衛國公府,與沈卿或對月暢飲,或月下撫琴,或靜聆細雨,或默看風雪,耐着性子隻談風月不再言情。許是有心,或是無意,前後相連的三進院子裡,處處留下了或有形或無形的痕迹。君主斂盡傲然,盡其所能地放低了與生俱來的尊貴姿态,搓背、暖床、挽發幾乎日日不落,小心翼翼地捂着那顆寒玉似的心,耐盡心思候着寒冰融化的那天。誰知所行初見成效,沈卿對他的态度才剛稍有轉變,就到了沈府行聘的日子。行聘之後,緊接着便得成婚,婚期定在十月二十四,之間間隔連半月都不到。婚是他指的,身為君主,無論心底如何作想,人前他隻能不動聲色地準假、道喜、賜恩典……就算心裡明白的很——沈瀾清身為世家宗子,早晚得娶。而他,為君為帝,也早已後、妃成群。然,想到沈卿要在這個時候娶妻,他心底無論如何都不舒坦的緊。耿家小姐與蓮心不同。蓮心即便是太後賞的,她也終歸隻是個妾,在沈家,一個妾翻不出絲毫浪花兒。而且,正因為她是太後賞的,他才不必擔心沈卿對她上心。那耿家小姐卻是沈卿将明媒正娶的正房,當日看她坐于一衆莺莺燕燕間,低眉順眼,娴靜淡然,打眼便覺得她和沈卿合适,隻覺得沈卿一準兒喜歡。然,世事難料,誰知他竟會對沈卿動了那份心思?婚指了,卻是親手往自己心裡戳了一根荊刺。先前指婚是真心想讓那對璧人百年好合,如今卻隻盼着耿家小姐不合沈卿心意,隻礙着規矩,礙着耿府,不冷了她便好,若不然,萬一這耿家小姐真入了沈卿的心……清風拂過,屋頂上那玄色身影按下清冷眸子裡叠起的暗濤,緩緩皺起了眉——他不會允許這種狀況出現。無聲地落入二樓回廊,坐在斜倚着欄杆自飲自酌的人身後,将下巴搭在沈瀾清肩上,穿過腋下自然而然地拉過沈瀾清的手,就着淡淡的梅香搶淨了沈瀾清正酌着的小半杯酒:“沈卿,好興緻。”沈瀾清緩緩揚起唇角,松開酒盞,懸壺又斟了一杯,揶揄:“确實不如陛下繁忙。”一杯酒,兩人分着喝了。嶽煜拉着沈瀾清微微後仰,擁着他靠在朱色柱子上,眯眼看着夕陽漸漸隐入雲際,緩聲道:“朕……”“隻是不願來看這滿眼的喜氣。”怅然與落寞,毫無遮掩,化作無形的藤蔓,纏向緊鎖的心。君主愈來愈直白,沈瀾清卻愈發無言以對。從來隻需他仰望的人,猛然間斂起強勢,小心翼翼地朝他示好裝可憐……若說心底毫無波瀾,純粹是自欺欺人,不過是那絲微瀾還不足以掀起浪花罷了。指尖彈着壺身沉默了片刻,沈瀾清漫不經心地斜睨身後的帝王:“若是不願,陛下大可以眼不見為淨,勉強自己,何苦來哉。”“朕怎麼舍得……”随手把玩着沈卿腰間的玉,嶽煜似笑非笑,“讓沈卿飽受相思之苦呐?”“?”沈瀾清挑眉,狐疑,“相思?”嶽煜微微眯起眼,兀然收緊手臂,佯作薄怒,卻未能掩住眼底的笑意:“莫非,朕三日未來給沈卿搓背挽發,沈卿竟未思念朕絲毫?”“啊……”沈瀾清故作恍然,訝聲低歎,“原來陛下已有三日未至沈府,難怪……”“嗯?”睨着好整以暇的帝王,沈瀾清忍俊不禁:“難怪臣覺得頭上的發髻與冠和諧了不少。”“沈卿,你好大的膽子!”胳膊不輕不重地勒着沈瀾清的脖子,嶽煜冷聲斥責。沈瀾清揚手,指腹若即若離地點着帝王唇角的弧度,笑道:“臣的膽子可不都是陛下給寵出來的麼?”唇角弧度不可抑制地加深,帝王未置可否,卻掩不住眼尾攀起的愉悅。指腹滑過優美的頸線,在微微凸起的喉結上打了個轉兒,嶽煜轉而道:“明日嶽拓入京,沈卿可要探監?”“陛下……”捉住停在領口的指尖,随意捏了兩下,沈瀾清從容無波地道,“雲王府家眷中,臣隻與嶽淵有些交情。”“哦。”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嶽煜緩緩掀起唇角,既然你要明哲保身,那嶽拓先前欠下的債便由朕來清算罷!便是礙着嶽淵,礙着先祖,不宜取他性命,然,派人追殺了沈卿,卻也沒有任他好過的道理。定安五年,十月十五,滿月踩着夕陽的尾巴爬上半空。一行七輛囚車,由披着甲胄的兵士押解入京。嶽拓身為“主謀”,待遇從了個優。其他人皆是個擠一輛囚車,隻有他,站在囚車中央,帶着鐐铐枷鎖,獨享了欄杆最結實的一輛。沈瀾清混在人群裡,眯眼盯着囚車入京,唇角始終帶着若有若無地笑意。若是說他不介意,那純屬扯淡。溫潤、寬容、大度那不過是裝出來給人看的,其實他護短的很,也記仇的很。千裡追殺,害嶽淵失蹤,沈義中箭,若是可以,他絲毫不介意親手剮了那雲王。他之所以始終按捺着不動,每日裡隻是滿臉喜氣地籌備着婚禮,隻是在等螳螂現身而已。無論何種因由,殷瑜慘死在嶽拓槍下,那是不争的事實。殷鴻對雲王的恨,便從出兵平逆開始,殷鴻對糧草的用心程度及不遺餘力地支持便可見一斑。所以,他不急。反王已被押解入京,要如何處置,朝堂上,嶽煜端坐禦座,不緊不慢地征詢諸卿。滑如錦鯉的老狐狸殷鴻捧着比之先前小了兩圈的肚子破天荒地第一個開了口:“逆賊嶽拓狼子野心,不念皇恩,不思祖德,不敬聖上,舉兵謀事陷百姓于水火之中,罪大惡極,着實該誅。”耿良申眼觀鼻,鼻觀心,慢吞吞地道:“嶽拓雖犯下大逆不道之罪,然,雲王府有太祖爺賜的鐵卷丹書,恐怕輕易誅不得。”兩大學士各執一詞。嶽煜不動聲色地聽着,未置一詞,隻用那稍顯銳利的目光将滿朝文武問候了一番。聖上那張面無表情地臉上看不出絲毫風向,卻又不得不表态,暗中思忖了一番,堂上八成官員便分成了兩派,并且,附議殷鴻的占了大多數。倒不全是殷鴻的門生故舊,其中還有很大一部分曾經受了雲王不輕的禮,急着落井下石,撇清自己的。嶽煜隐晦地掀了掀右邊唇角,目光定在沈铄身上:“沈卿覺得嶽拓當不當誅?”“臣之拙見……”沈铄慢條斯理地出列,舉着象牙護闆,不緊不慢地道,“嶽拓當不當誅應由三司與宗人府會審,定下罪名後,再由聖上酌情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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