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煜被那目光看得心底躁動,卻又有心無力,渾身疲累的很,隻有精神上毫無一絲困意。靠着床頭,與沈瀾清無聲對視了須臾,嶽煜緩緩挑起唇角,暧昧地命令:“沈卿,且将衣裳脫了,讓朕好生看看。”“看來陛下精神确實好得很,臣卻乏得很……”起身,從容地寬衣解帶,隻穿着裡衣鑽進被子裡,躺在吾君身側,沈瀾清環住吾君的腰,細細摸索,“陛下,當真沒有絲毫不适?”“沈卿,朕隻是做了一個夢……”滑進被子裡,反手将沈瀾清攬進懷裡,嶽煜輕而細緻地自眉心吻至那雙笑唇,“夢見了些朕本應知道的東西……”“再撩撥,朕也有心無力,沈卿若是想,便由沈卿在上面。”手微頓,複又摸索回了腰間,沈瀾清眯着眼輕笑:“臣便是在上面,也要等陛下有心有力的時候……”“臣困了,眯一會兒。”沈瀾清這一眯,便眯到了深夜也未醒。嶽煜小心翼翼地将人始終納在懷裡,抱着沈瀾清便如抱着世間至寶,滿足又慶幸。在上谷郡停了三日,上上下下,一行人俱養足了精神,這才再次啟程回京。定安七年,二月初二,一行人抵達京城,于内城城門處分做了兩撥。嶽煜由一幹劍衛護着回宮,沈瀾清則與沈義、蔺希賢一起回衛國公府。暫别之際,沈瀾清首次對吾君許下承諾:“生不離,死不棄。”沈铄教子沈瀾清歸府,使衛國公府更添了幾許鮮活。門口管事忙不叠地往二門跑,沈方見着沈瀾清二話不說便往衙門裡跑着去給沈铄報信,聽戲回來的沈尚坤看着氣色不佳卻精神奕奕的沈瀾清給他跪地問安,連說了三聲好:“好,好,回來就好。”沈嶽氏守在二門,見了沈瀾清,直紅着眼圈兒道:“我兒出京一回便遭一次劫難,今日起,我兒再不準離京了。”反倒是與之新婚作别的沈耿氏,低眉順眼地扶着沈嶽氏,并未多言,清秀的眉眼間也未見過多的欣喜,依舊是印象中那副淡淡的神色,倒是讓沈瀾清略微松了口氣。入了府,洗去一路風塵。規規矩矩的再次給祖父沈尚坤,母親沈嶽氏請了安,又給列祖列宗敬了香火,沈瀾清這才回了桂院。桂院正房東裡間,六個多月大的兒子滿抗亂爬,蓮心站在炕沿兒處小心翼翼地護着,聽見外間丫鬟打簾子問安的動靜,轉身,低眉順眼地福了一福,便又趕緊去看着掙吧着往炕沿上爬的小猴子去了。小猴子依依呀呀爬到沈耿氏身邊,去拽沈耿氏袖口的狐狸毛,沈耿氏這才自書中回神,嗔了一眼淘氣的兒子,放下書卷,起身,不冷不熱地給沈瀾清見了個禮:“夫君何時回的房?趕緊到炕上暖和着,妾身去給你沏杯參茶。”“才剛進屋,夫人不必忙活,方才在祖父那吃了一肚子茶,胃裡漲得很……”托住手肘,沈瀾清笑着将沈耿氏扶回椅子上,目光掃過沈耿氏看至一半的《浮生記》,唇邊笑意更濃了些,“這一年多,辛苦夫人了。”“皆是妾身本分,不敢言苦。”沈耿氏淺笑,目光落在拽着比甲下擺往她身上爬的兒子身上,帶出一抹溫情,“松子不知像了誰,頑皮的緊。”“頑皮些招人疼,你看湛清可不是讓祖父寵到天上去了?”“聽母親說,祖父最寵的還是夫君……”沈耿氏笑着将兒子抱進懷裡,教他給沈瀾清作揖請安,“松子已經六個月零二十三天了,尚未起大名,祖父和父親都說大名要等夫君平安歸來由夫君起,你看……”沈瀾清未置可否,卻是擡手摸上自家兒子光秃秃的腦門揉了揉,含笑問了聲:“松子?”“皇後賜的小名兒。”“出戶望南山,松生石上,劍在其背……”低念了一句,松子去抓他手背,便住了口。拖着軟乎乎地小爪子,刮了刮松子矮趴趴的鼻梁,沈瀾清歎道,“我這次能化險為夷多虧了師父賜下那一對幹将莫邪,若不然……”“夫君福緣深厚,定能長命百歲。”“無端有些感慨,倒是讓夫人見笑了……”沈瀾清失笑,捏着肉呼呼的小爪子端詳着掌心紋路,不緊不慢地說道,“松這個字着實不錯,與我兒有緣。此字剛好五行屬木,合乎咱們沈家子弟起名的規矩,我兒便叫沈松吧。”“朝華之草,戒旦零落;松柏之茂,隆冬不衰……”沈耿氏笑着應道,“這名字确實不錯,若能再添一子,便叫沈柏也正好。”沈瀾清含笑未語,隻神色從容地逗弄着咧嘴傻笑的稚子。自旁側打眼看去,君子溫潤,淑女恬淡,稚子頑皮,端的是好一片全家福。硯香在門口候了有半柱香的時間,這才出聲打破了這溫馨:“大爺,老爺回府了,喚您去前院大書房見他。”心頭一緊,不動聲色地又捏了一把松子粉嫩嫩的臉蛋,就着硯香的手披好了貂皮鬥篷,沈瀾清看着沈耿氏,不疾不徐地道:“年餘未見父親,想來父親有許多話要訓誡,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到了時辰夫人便先安置,不必等我。”“這些妾身都省得,夫君不必挂心,夫君且安心去見父親,莫讓父親等急了。”夫婦間,規矩禮數半點不缺,言辭也算親昵,自這二人口中說出來卻始終不溫不火,着實沒什麼新婚夫婦該有的熱乎勁兒。然,這不遠不近的距離,倒是讓沈瀾清覺得剛剛好。父親見他多是在内書房。鮮少那幾次在外書房見他,無不是背着内宅的母親與祖父訓斥點撥他,而點撥的内容……俱與吾君相關。寒風乍起,沈瀾清緊了緊衣領,垂着眼輕叩外書房的門:“父親。”“進來。”明知道進去便少不了一番敲打,然,這不溫不火的聲音聽入耳中,卻還是隻覺得親昵與心安。将提燈的小厮打發去門房裡取暖,進門接過沈小七手裡的墨條,磨着墨,安靜地看着父親寫完了一篇《朱子家訓》,擱了筆,沈瀾清這才撩起衣擺跪地請安。垂眼看着腳邊形容消瘦的兒子,沈铄未叫起,卻隻是道:“小七,你且去看看二老爺安置了沒,若未安置,便将鴨子送去廚房熱熱,給二老爺做夜宵。”能在家裡主子身邊伺候着的,自是少不了察言觀色的本事。沈小七眯着眼,樂呵呵地應諾退了出去,十分識趣兒地順手帶上了書房的門。紫金香爐,袅袅香煙,父親慣用的沉香味道盈滿書房。默默深吸了一口氣,沈瀾清筆直地跪在地上,垂眼看着父親衣擺上簡單清雅的暗紋,聽着茶爐上水汽頂開壺蓋的聲音,靜待着父親發落。在外人面前,沈铄雖終日笑得溫和,一副謙和平易的姿态,骨子裡卻實在算不上什麼好脾氣。不說其他,若此時跪在腳邊的是沈銳,他那一腳恐怕早就含着怒踹了出去。然,此時腳邊跪着的人換成了沈瀾清,沈铄的腳便長在了地上,說什麼也擡不起來。父子二人,一跪一站,俱垂着眼,兒子盯着父親的衣擺,父親盯着兒子的頭頂,波瀾不興的神情如出一轍。“且說說此行出征的經過,自離京起,一事不可錯漏。”無聲地相較良久,終是沈铄先打破了沉默。父親總算發了問,沈瀾清暗自松了口氣,斟酌着詞句,将早已打好的腹稿緩緩道來,半字不曾隐瞞,将離京之後的種種俱交代得清清楚楚。就連君臣斷袖那些事也未曾隐瞞,不是不想,是不敢。父親的脾性他心知肚明。父親那人從不會無的放矢,若不是心裡已經有了譜,絕不會開口發問。是以,瞞着,倒不如坦白。兒子如此坦誠,沈铄不知該怒還是該笑,手在背後攥了松,松了攥,強自忍下了扇出一掌的沖動,萬千責備便也隻化作一歎:“我卻不知究竟是該念你師父的恩,還是該厭你師父的肆意妄為了。”“瀾哥兒,你可曾将為父的話聽進心裡過?”“父親的話,兒子半刻不敢忘,始終記在心裡。”“半刻未忘……”沈铄的語速放的很慢,似悠然,更似隐怒,“便能給為父如此大的一份驚喜,你若忘了,還待如何?”“兒子知錯,請父親責罰。”“我兒戰場上英勇殺敵,悍不畏死,邊城外九死一生,護得聖駕周全……”沈铄屈膝抵着沈瀾清的下颌,迫沈瀾清擡起頭,與他對視,“若是我兒甫一回府,為父便動了家法,你倒是告訴為父……”“為父該如何想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給那盯着咱們沈家的人看?”“又該如何去堵這滿京權貴的嘴?”“你回房後,又該如何向你屋中那結發之妻交代?”沈瀾清抿唇,輕聲回道:“父教子,無需理由。”“那是尋常人家……”沈铄收腿,坐進太師椅裡,“你且起來吧,為父不罰你……”“事已至此,之前在京外如何,為父權當眼不見心不煩,如今回了京,你便趁早收了那份心思,君便是君,臣便是臣,再不許扯上其他……”“若是你當真隻愛男風,随你收了沈義還是雪影,若還嫌不夠,為父也允你養上兩房娈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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