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富強猛地站起身來,手指指向沈月,厲聲道:“你總是在為别人考慮,但又有誰為你考慮?又有誰真正關心過你呢?
當初顧晨身為警察,讓你冒險解救失蹤的線人,因為他擔心自己的同事遭遇危險,就讓你去執行卧底任務,後來他的爺爺病危,你為了滿足老人最後的心願,你毅然決然地嫁給了顧晨。”
餘富強越說越激動,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因為你在意他,不僅對他關懷備至,就連他的同事們,你都毫不吝啬地給每人都做了一個護身符,可以抵擋一次緻命傷害。
然而這些護身符都是你用内丹中的靈力制作而成,所有的傷害最終都由你獨自承擔,這才導緻你的内丹出現裂痕。
因為你在意他,所以你在秦家布置了一道結界,想要守護住秦家人的安全,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内丹當作陣眼。
然而,正因為你的内丹破裂,導緻自身靈力不穩,所以沒有護住他們,可是你呢?”
餘富強突然伸出右手,沈月的内丹就像是變魔術一般出現在他的手掌心之中。
那顆原本潔白無瑕的内丹此刻卻多了一道格外醒目的裂痕。
餘富強看着手中的内丹,眼神中充滿了責備和關切,他語氣沉重地說道:“你自己好好看看,難道非得等到内丹徹底碎裂你才甘心嗎?
你那個所謂的朋友,你重傷未愈,卻還是不顧一切地去救她,甚至不惜暴露自己,可最終換來了什麼呢?她有對你心存感激嗎?在事情結束之後,她有沒有關心過你?
你知道自己無法再使用靈力,就選擇修煉魔道,不就是因為害怕自己沒有能力保護他嗎?
你更擔心有朝一日會失去控制,誤傷無辜之人,所以你才想到了利用弑神陣來消除這個潛在的威脅。
你找靈虛來布陣,其實心裡早就盤算好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其他人都會認為他把你留在道觀裡是為了防止你害人。
而當你真的失控時,弑神陣啟動将你斬殺,就是為民除害,立下大功一件!
沈月啊沈月,你處處為他人着想,替每個人都安排得妥妥當當,可偏偏就是沒有為你自己考慮過哪怕一分一毫!”
餘富強看着沈月默不作聲,心中一陣不忍,他歎息一聲,将内丹遞還給她,語氣沉重地說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再無私又能如何?
你畢竟是妖,人類有句話說得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哪怕有一天你為了拯救天下蒼生而選擇犧牲自我,他們也不會對你心懷感激。”
沈月聽後,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罵夠了嗎?”
餘富強深吸一口氣,隻覺得自己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那種無力感讓他十分難受。
沈月緩緩站起身來,她輕輕一揮衣袖,河兩岸頓時開滿了絢爛的彼岸花,她伸手撫摸着身旁的那棵桃樹,輕聲說道:“我死後,葬在這裡也不錯。”
餘富強聞言,忍不住冷笑道:“你死了可就灰飛煙滅了,連骨灰都不會留下,還想着選墓地呢?”
沈月卻不以為意,她微笑着說:“那總得有個地方,好讓人前來祭拜吧。”
餘富強氣得跳腳,大聲吼道:“你死了根本就不會記得你!不會!”
他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帶着一絲絕望和哀傷。
餘富強轉過身,他的身影在風中逐漸消散。
沈月輕輕撫摸着桃樹粗糙的樹皮,她靜靜地站在那裡,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哀傷,她輕聲說道:“是啊!不會有人記得我,挺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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