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王生得知消息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蘇曼雪會想不開?她可是打不死的小強,她怎麼會想不開呢?
于是,他撥通了母親鄧紅的電話。
鄧紅這會子,正在院裡納涼,她身材敦實,皮膚因長年累月的勞作,而顯得黝黑粗糙,可這絲毫不影響她跟隔壁王嬸聊得熱火朝天,誰家男人又跟小媳婦吵架了,或是誰家老人又被村霸欺負了……
她們熟練地将别人的隐私,當作笑料取樂。言語中滿是諷刺和挖苦,常常讓人感到尴尬和難堪。
接到兒子電話,鄧紅倒是收斂了不少,示意周邊保持安靜。
“媽,這婚可能暫時結不成了。”
“怎麼,是不是她不同意借彩禮的事?”
“不是,小雪她,失蹤了。”
鄧紅這一聽,當即就不樂意了。她雖然文化程度不高,嘴巴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總能找到别人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然後毫不留情地刺進去。語氣中也總是帶着一種不屑和輕蔑,仿佛她能洞察一切,而别人都是愚蠢無知,言辭“犀利”,常常讓人難以招架。
她才不相信一個大活人,能說沒就沒了,準是這姑娘在耍心機呢!
她非常确信地告訴兒子,蘇曼雪不過是書讀得多,心眼也多得像那猴子屁股!
“媽,小雪不是這樣的人。”王生有些生氣,還有些忍受不了母親的粗鄙,便為女友辯駁道。
鄧紅見兒子居然為了外人,生了“二心”,有些氣不過,頓時來了勁,便故意刺激王生說道:“傻兒子,人家這是拿捏你呢,憑你的條件,在咱村裡,什麼樣的找不着,媽明天就給你說媒去。”
“媽,小雪還下落不明呢,您這樣不合适。”王生好歹是讀書人,臉皮比起母親鄧紅來說,自然是薄得多。
“有什麼不合适的,我看正好,她不在,你剛好有時間,見見其他姑娘。”
說到這裡,王生不再言語,不知是因為母子連心,還是因為旁的,他也開始質疑起蘇曼雪的失蹤,是不是确如其母親所說?
悄悄地,周末來了。
任曼春傷心了一晚,還是鼓起勇氣給父母打了電話。
她焦急地撥通了父親任義的電話,詢問他是否忙碌。然而,她的緊張情緒并未得到父親的丁點重視。
當她說出姐姐失蹤的消息時,電話那頭的任義,仿佛置身于另一個世界,對曼春的擔憂和焦慮毫無感知,他打着哈欠,語氣中透露出對這個消息的漫不經心。
他先是不耐煩地詢問是曼春哪個姐姐,得知是親生女兒後,仍舊沒有任何表現,從他的語氣裡,聽不出任何一絲對女兒的擔憂,仿佛蘇曼雪的失蹤與他毫不相幹,他甚至沒有問起女兒失蹤的任何消息,隻是輕描淡寫地抱怨了一句:“這一大早的,你提她幹什麼?她失蹤了,我是能幫你找回來啊?”
“再怎麼說,大姐也是你的親生女兒啊!”曼春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都跟她後爸姓了,她還記得有我這個爸?去年過年,也沒見她來盡盡孝啊。”
任曼春在電話這頭,唯一能感受到的,隻有父親的冷漠、無情和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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