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生,他可以選擇給一隻妖當牛做馬,那麼如今他依舊會為了活下去,選擇繼續扮演故事。
但因他意動,姳娘決定給他一個懲罰。
收回了她給的報酬。
高五郎失去了平步青雲的機會,也失去了高家氏族的庇佑,一無所有的被貶到了貧困的縣城。
從此他的身邊隻有姳娘。
隻能依靠姳娘。
果然,認清這個事實後的高五郎每日的故事演得越發認真。
幾乎要騙過了他自己。
滿含愛意的眼神、還有一見到姳娘就會不由自主的狂顫的心跳。
姳娘很滿意這樣的局面。
這座城的人都将他們當作了神仙眷侶。
“他們都說,沒有人能夠真的做到永遠喜歡一個人。”
屋内鎏金香爐飄起袅袅青煙,姳娘身着掐腰廣袖梳着自己的頭發,瞧了眼倚在窗欄上的高五郎,開始了今日的演戲。
“我變老了,到時候你就會喜歡上比我更漂亮、更年輕的女子了。”
隔窗看着姳娘梳妝的高五郎聞言笑了聲,笑聲低沉,像是在嗓子裡滾了一圈,沾上了蜜糖。
顯得溫柔含情。
他從身後花枝上折了朵開的正豔的牡丹花,遞給了姳娘:“卿卿認識我這麼久了,還不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嗎?”
花香撲鼻,卻不及女人容貌嬌豔。
姳娘接過花,将它輕輕簪在鬓邊,嗔怪道:“可是我見多了男子,他們的脾性我一清二楚。你也是男人,我怎麼知道你現在說的話是不是在哄我?”
“若是這樣能讓卿卿高興,我多說幾句又有什麼關系?”高五郎依舊溫柔含笑,雙手捧在胸前,做出剜心的動作,“卿卿就該掏出我的心好好瞧瞧,它可是見着你就狂跳不止呢?”
“冤家。”姳娘将梳子丢進妝台上,站起身來笑罵道,“你以為你跟我一樣有一顆不會跳的心呢?”
高五郎從窗外探進半邊身子,将姳娘攏在身前的長發撩起一縷,和自己的綁在了一起:“卿卿非人,又怎麼會變老呢?反倒是我覺得惶恐。”
垂着眼瞧着綁發的動作,姳娘問道:“你惶恐什麼?”
“你說的這話何嘗不是在吓我?”高五郎将那打了結的發絲握在手中,“色衰而愛弛,變老的是我。看着我頭發漸漸花白,姳娘會變心嗎?”
“等你老了走不動道了,春日不能陪我放風筝的話,”姳娘撐着桌子,借由着這樣的姿勢将兩人的距離拉近,笑道,“那就沒趣了。”
姳娘将打結的發絲兩端劃斷,塞進高五郎胸膛。
染了紅色的長甲順着他的衣領一路往上,撫過上下滑動的喉結,在脖頸間留下一條暧昧的紅痕。
最後輕輕勾住了他的下巴:“你們人間有個詞叫做結發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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