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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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還有還有！&rdo;翹翹把小臉湊到蕙羅面前，左轉轉，右轉轉，讓她看頭上發上的裝飾。蕙羅定睛一看，有些訝異：&ldo;你哪來的這些金钿翠翹？&rdo;面花用金箔，頭钗用點翠工藝，這些飾物頗為華貴，不是普通宮女能戴的。蕙羅重新審視翹翹的衣裳，見那身襦裙是以蜀錦和越羅裁成，樣式新穎，絕非内人日常衣裙，便更為疑惑了。見她如此反應，翹翹很是滿意，這才公布了答案：&ldo;皇後收我做養女了，這些衣裳首飾都是她賜的。&rdo;翹翹姓劉，原是開封城中一位酒保的女兒，後來被選入宮做尚服局宮女，跟着蕙羅學香道。學香道的内人被要求長年吃素，不得沾葷腥刺激之物，劉翹翹卻偏好ròu食。因她容貌美麗，性格又活潑，在宮内結識了不少小黃門，那些小黃門便經常偷送魚ròu給她。有次又有幾位小黃門送來ròu食，還順便提了一壺酒，翹翹大喜，帶了他們躲在尚服局倉房大快朵頤，又吃又喝，不想卻被前來倉房取香料的林司飾抓個正着。林司飾把此事告訴周尚服，周尚服大怒，決意殺一儆百，把翹翹降為洗衣掃地的粗使宮女。蕙羅苦苦哀求，乃至帶着翹翹在周尚服門前跪了一夜，周尚服才開恩放過翹翹，但也不再允許她學香道，而讓她改學女紅和衣料染織。經此一事，翹翹十分感激蕙羅，對她親近不少。她比蕙羅小兩歲，後來幹脆認蕙羅為姐，平時稱呼也就喚她一個字‐‐姐，聽起來格外親昵。翹翹不适合學香道，卻甚愛女紅，在裁制衣裙方面也頗有靈氣。而且翹翹運氣不錯。劉皇後生皇子時趙煦賜了大量财物給她，其中有一件褙子上的花是翹翹繡的，劉皇後見了褙子很喜歡，命人宣繡花者觐見。待見了翹翹，皇後愛其俏麗，又覺她言語可喜，便留在身邊。如今看來，翹翹甚得皇後歡心，因此蒙她收為養女了。蕙羅亦為她高興，連道&ldo;恭喜&rdo;，又拉她坐下細談，&ldo;是什麼時候的事？&rdo;&ldo;昨天。&rdo;翹翹笑道，&ldo;昨天皇後問我家世，我就跟她說了。說我娘死得早，我爹給我娶了j□j，j□j整天虐待我，不給我飯吃。我爹又是個酒鬼，喝醉了就打我。有一次把我打得奄奄一息了，怕我死在家裡，便趕緊托人把我送進了宮，賺到了最後一筆錢……&rdo;蕙羅驚問：&ldo;你竟受過如此虐待？怎麼以前都沒跟我說過？&rdo;翹翹狡黠地笑笑：&ldo;是我誇張的啦……如果不這樣說，皇後怎麼會同情我？&rdo;蕙羅啼笑皆非，頓時明白了她這次躍上枝頭的原因。翹翹繼續道：&ldo;皇後聽了歎歎氣，說我可憐，難得我們又同姓，便把我收作女兒了，賜了我好多好東西……&rdo;言罷一指蕙羅的c黃，&ldo;看，那些就是一部分，我特意帶來送給你的。&rdo;蕙羅順着望去，但見c黃上堆滿了衣物、面花、胭脂水粉及各類蜜餞果子，立即擺手道：&ldo;這些東西我都用不着，别浪費了，你還是帶回去罷。&rdo;&ldo;姐！&rdo;翹翹按下她的手，加重了語氣道，&ldo;這些都是我精心為你挑選的禮物，你若不收便是嫌棄我。&rdo;蕙羅道：&ldo;司飾内人每日所穿的衣裙皆有定制，何況做我們這活兒，面花和胭脂水粉還會缺麼？平時也不大用的……&rdo;&ldo;那，蜜餞果子你一定要收下。&rdo;翹翹奔至c黃邊把幾盒蜜餞全拿了過來，硬塞在蕙羅懷裡，&ldo;我吃過你們的苦，知道你們是什麼好吃就不能吃什麼，嘴裡都快淡出個鳥來了。給你大魚大ròu你肯定不要，那一點蜜餞果子總該收了罷？&rdo;蕙羅猶豫，見翹翹一直關切地盯着她，終于點了點頭。翹翹見狀大悅，又倚着蕙羅坐下，抱着她的手臂說：&ldo;姐，日後誰敢欺負你就跟我說，我讓皇後去治她……&rdo;蕙羅笑道：&ldo;這裡的人對我都挺好，不必煩勞翹翹了。&rdo;&ldo;這裡的人？&rdo;翹翹一橫眉，道：&ldo;這裡的人可壞了，當年我真是受盡她們折磨……&rdo;說到這裡好似又想起什麼開心之事，忽地笑開，又笑對蕙羅說：&ldo;姐，你知道麼？今天我請皇後把林司飾喚了過去，專門為我梳頭。&rdo;蕙羅着意看翹翹發式，果然與平日不同，梳得一絲不苟，異常精緻。翹翹嘴角一彎，甚是得意：&ldo;我先是讓她梳一款複雜的發式，用了她足足一個時辰，然後我說不好看，命她拆了重梳。她拆開時我故意叫疼，皇後便在旁邊說了她兩句，她臉色很難看，但也隻低着頭，一聲不敢吭。後來梳來梳去我都不滿意，林司飾就隻好低聲下氣地問我到底要怎樣梳，我便慢慢跟她說，她隻有聽令的份兒，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哈哈，足足折騰了她一上午。最後臨走時皇後還怪她手腳慢，氣得她眼淚都快掉出來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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