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阿崇拖着兩隻行李箱出來時,賀川和蔣遜已經坐在了車上,一個前一個後,擋風玻璃前面放着一把雨傘。阿崇喊:&ldo;我錯了我錯了,睡過頭了,也還好,我才晚了十幾分鐘!&rdo;賀川說:&ldo;趕緊上車,啰嗦什麼!&rdo;阿崇馬上把行李堆上去,老老實實坐到了最後排。來的時候,車裡人擠人,去的時候,車裡空蕩蕩。下山的路上,雲霧缭繞。起風了,6點26分,山頂日出,雲海成了耀眼的金色,一憧憧的雲的影子,樹的影子,山頭的影子,爬上了坡。你要是喜歡眼睛,我帶你去看竹葉上的露珠,湖面上的水暈,看霧,看山的影子,看日出。車子開在盤山公路上,它的身上是山的影子。蔣遜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裡,她隻需要把他們送去縣城的總車站,那裡有火車,有客車,有機場大巴,去哪裡都方便。馬路上都是早點攤,賀川說:&ldo;停車。&rdo;蔣遜減速,問:&ldo;有事?&rdo;&ldo;買早飯。&rdo;蔣遜把車停下來,賀川拉開車門下去,阿崇也跟着跑了下去。一輛車跟他們擦肩而過。徐泾松坐在車裡,頭上纏着紗布,披着厚厚的外套,臉色蒼白,說:&ldo;爸,我真沒事,不用轉院,這小縣城的醫院跟那邊鎮上的有什麼差别!我先收拾了那女的,咱們馬上飛回去!&rdo;徐德沒應,問前面開車的人:&ldo;你剛才有沒有看見賀川?&rdo;前面的人說:&ldo;看見了,我以為我眼花。&rdo;徐泾松問:&ldo;什麼賀川?&rdo;徐德過了會兒才說:&ldo;死對頭!&rdo;&ldo;死對頭?什麼人?&rdo;&ldo;跟咱們過不去的人!&rdo;徐德眯起眼,望了眼剛剛過來的方向,自言自語地說,&ldo;他來這種地方幹什麼?&rdo;賀川和阿崇去了沒多久就回來了,兩人買了兩大袋子早飯,阿崇邊吃邊說:&ldo;我有多少年沒這麼早吃早飯了?&rdo;車上沒人理他。賀川吃着一個味道不怎麼地道的ròu夾馍,喝了一口豆腐腦,随口道:&ldo;早飯吃了?&rdo;蔣遜說:&ldo;吃了。&rdo;&ldo;幾點吃的?&rdo;&ldo;出門前吃的。&rdo;&ldo;吃了什麼?&rdo;&ldo;ròu包子。&rdo;賀川&ldo;哧&rdo;了一聲,往前面扔去一個袋子,正落在儀表台上。蔣遜看了一眼,是兩隻小包子。賀川說:&ldo;ròu的。&rdo;他邊上還有幾隻袋子,裡面有蔥油餅、雞蛋餅、ròu夾馍。ròu夾馍不好吃。蔣遜說:&ldo;這麼破費啊。&rdo;賀川笑了聲,三兩口把ròu夾馍解決了。到了總車站,已經快要10點,阿崇拖着兩隻行李箱先下,賀川坐在後面,看了看來來往往的人群和車輛,車站周圍有人擺攤,全是賣花賣氣球的,賀川突然問:&ldo;今天幾号?&rdo;蔣遜說:&ldo;14。&rdo;賀川&ldo;哦&rdo;了一聲,下車了,後排留着一帶垃圾,是他吃剩的早飯。還有三天就是除夕,今天2月14日。他走進了車站,她掉頭,返回明霞山。晚上,蔣遜洗完澡,給石林打了一個電話,又去花園裡和飯店員工吃了一頓宵夜,回到房間,才剛剛11點。她盤腿坐在c黃上,抽出筆記本開始記賬,邊記邊數錢,手指上全是紙币的味道。王潇表姐打來電話,跟她約定明天出發的時間,蔣遜問了下包車費,王潇表姐報得價格很公道。她又在筆記本上加了一筆,算算這段時間的入賬,賺頭真不錯。王潇表姐說:&ldo;我們家在江蘇一個縣城,早上早點出發,下午肯定能到,你晚上可以住我家。&rdo;蔣遜說:&ldo;行。&rdo;挂斷電話,她把賬本放到了c黃頭櫃,關燈躺了一會兒,沒睡着,又摸黑坐了起來。月光很淡,朦朦胧胧的一層光落在c黃頭,蔣遜摸到了一根香煙。幾厘米長,金色的煙嘴上寫着1916。原來她還沒扔。蔣遜拉開抽屜,拿出一隻打火機,含住了這支煙。火光搖曳,煙頭亮了一下。房間又暗了。她吐出一口煙圈,看不見它的顔色,隻聞到濃郁的氣味,這味道熟悉又陌生,她從來沒抽過1916,今天早晨,天未亮,她在傘下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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