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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頁(第1頁)

外公,一個江湖上受人敬仰的人物,為什麼會沉默于長子暴斃,次女被暗殺。而殺我哥哥的那個黑衣人又是誰?這個家族到底隐藏着怎樣的過往……正想着,聽見開門聲,不需要回頭,聽那沉穩的腳步聲就猜得出是陸穹衣。&ldo;小塵,今天怎麼突然來祠堂上香?&rdo;&ldo;忽然想看看他們。&rdo;&ldo;是不是外公跟你說了什麼?&rdo;&ldo;他什麼都不肯說!&rdo;我歎道:&ldo;我哥哥為了報仇,付出那麼多,可外公清楚地知道是誰做的,卻不肯說。&rdo;&ldo;他不想說總有他的道理。&rdo;&ldo;表哥,你為什麼不想為大伯報仇?你相信他是死于急病嗎?&ldo;報仇!?&rdo;他低頭,似乎在努力地呼吸,在壓抑什麼:&ldo;我當然想過,而且不止一次。&rdo;&ldo;你的意思是?&rdo;&ldo;其實,要報仇很容易,要試着去原諒一個人,太難了。&rdo;&ldo;這麼說……你也知道?&rdo;&ldo;我甯願自己什麼都不知道。&rdo;他摟着我的肩,道:&ldo;别問了,我們不想你知道,是不希望你攪進上一代的恩怨裡,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rdo;我點點頭,被他摟着出了祠堂。我懂了,如果是我,也不想我的孩子知道是誰殺了他的父親。我希望他能開開心心地活着,不要像哥哥一樣為仇恨葬送了年輕的生命。左右為難窗外,疾風陣陣,落葉蕭蕭。紅色的燈籠和沙幔在風中飄搖……窗内,銅鏡無光,嫁衣如血。我獨坐鏡前細細摸着嫁衣上綴滿的金玉。每個人都在恭祝這金玉良緣,卻不知我淚濕了多少次嫁衣……他可知道我多想嫁給他,我多想穿着這身紅衣與他并肩接受别人的祝福。可惜,他再也不能看見我穿上嫁衣的模樣。今生我們不能了!現在我已不奢求能長伴他身邊,能再看他一眼就足夠,哪怕就遠遠再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哪怕就一次,也好……讓我知道他過的好不好,讓我說出那句他沒聽過的……&ldo;我愛你!&rdo;眼前一花,我真的看見了!清楚地看見,一身白衣的他站在窗外,久久地凝視着我……&ldo;哥,哥!&rdo;我慌忙追出去,白影一閃,他消失于黑夜裡。我提着裙子朝他消失的方向追去,我不停地奔跑,夜風在耳邊呼嘯。&ldo;哥哥!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回來看我了,你出來,出來啊!&rdo;我相信那不是我的錯覺,他真的來了,他一定惦記我,放心不下我,回來看我了。他一定是聽見我的祈求,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可他為什麼不出來和我說句話。再也沒有力氣,我跪坐在地上,哭着求他:&ldo;哥!你出來,就讓我看一眼也好!&rdo;&ldo;我知道你聽得見,我知道你在……&rdo;我哭得喉嚨都啞了,還是喊着他,生怕一停下來,他就走遠,聽不見我說話。&ldo;就算陰陽永隔,你也讓我知道你變成什麼樣子……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rdo;……&ldo;我不奢求什麼,你就讓我遠遠看一眼,好不好?&rdo;我哭得渾身都在顫抖,無助地抱着自己發寒的身體跪在地上:&ldo;我求你,再讓我看看你!&rdo;&ldo;算我求你!我求你!&rdo;樹葉的沙沙聲傳來,我驚喜地擡頭,他真的從樹後走出來。他憔悴了好多,本就清瘦的身材,如今凸顯出一身清骨。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爬起來沖到他面前,因為太過興奮,早已忘記想要和他說的話,就知道看着他,連眼睛都不敢眨,怕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他也沒有說話,滿眼傷痛地看着我,用眼神向我傾訴他的無奈。這一瞬間,我别無所求……&ldo;哥!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看我的!你一點都沒變?!&rdo;他沒有回答,估計是不知道該和我說什麼。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傻傻地問:&ldo;我給你燒了很多紙錢,你收到沒有?&rdo;他别過臉,還是不說話!不說話沒有關系,我緊張地走近一些,他和生前不太一樣了,我得仔仔細細記住他的樣子,以後到了黃泉路上我好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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