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的女官又給方氏灌了瓶藥。方氏疼得滿頭大汗,不住地罵她不得好死。她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裡喝茶,等着趙翌。趙翌來得還挺快。他在東宮門的仁壽殿處理政務,不過一個時辰就趕到了。這其中她又讓人喂了一瓶鶴頂紅給方氏,方氏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趙翌抱着方氏哭得淚流滿面。她問趙翌:&ldo;要不要我幫你傳個禦醫來?&rdo;趙翌回過頭來,目眦盡裂地瞪着她,高聲嚷着&ldo;我要廢了你,我要把你五馬分屍,我要把你做成人彘&rdo;。她呵呵地笑,道:&ldo;好啊!你下旨廢我啊,你把我交給刑部五馬分屍啊,可這聖旨你準備怎麼寫?和自己的ru娘亂倫,然後被你的皇後發現,你就要廢了她,還要把她人彘!&rdo;趙翌呆在了那裡。她微微地笑,心平氣和地道:&ldo;表哥,我們好好說說話吧!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我們夫妻一體,你沒有臉,難道我就有臉了?這要是傳了出去,不僅我會被人當成笑柄,鎮國公府也會被人當成笑柄的。我就是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我伯父,我堂兄考慮啊!&rdo;或者是鎮國公府的名頭鎮住了他。趙翌茫然地望着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離趙翌十步之遙的距離停了下來,用方氏能聽見的聲音小聲道:&ldo;表哥,我什麼也不想了,我隻要個兒子,以後你做什麼,我都可以不管。但方氏不能留。她留下來,就是你的把柄,你這輩子就休想當明君了。你才親政三年,掌管宗人府的可是皇叔祖簡王。想當初,太後娘娘掌權的時候我們的日子過得多苦,我再也不想過那種日子了。&rdo;趙翌的臉色陰晴不定。方氏想說什麼,哭喊過度的嗓子已經說不出話來。她斜睨着方式,挑了挑眉,朝她露出個挑釁的眼神。方氏恨得眼睛都紅了。趙翌在這個時候道:&ldo;好!我答應你。我給個兒子你,你以後再也不許管我的事。&rdo;她笑着應&ldo;是&rdo;,頭也不回地出了宜芸館。晚上,趙翌來了她居住的樂宜堂。單薄纖瘦的陳美人穿着單薄的衣衫跪在c黃榻上等着趙翌。趙翌勃然大怒,指着她道:&ldo;你是什麼意思?&rdo;她用手指輕輕地磨挲着白绫帕子上繡着的鴛鴦戲水的圖案,不屑地道:&ldo;我看見你就覺得惡心,隻好讓别人來服侍你。不過你放心,陳美人若是生下了兒子,我會把他當成我自己親生的兒子來教養的。你把陳美人當成是我就行。&rdo;趙翌拂袖就要走。她笑道:&ldo;明天就是十五了,按律,十五的大朝會,皇後會受内、外命婦的朝拜,皇上還是在我這裡安歇吧!明天我們夫妻倆人也好一同上朝。&rdo;那時候,她的伯父掌管着五軍都督府和西山大營,她的堂兄姜律任大同總兵,她的另一個表哥王瓒任天津衛都指揮使,禁衛軍統領高嶺是趙翌的心腹,可他吃壞了肚子,下午就請假出了宮。☆、布局趙翌氣得面紅耳赤,把陳美人丢在了c黃上。姜憲就站在帳外,隔着帳子聽着他們折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趙翌隻喜歡豐ru肥臀的婦人,還是因為她始終站在旁邊不走,他半晌也不能入巷。她替他叫了小豆子,讓小豆子進了助興的藥物。那天晚上,趙翌連禦十一女……方氏死在宜芸館。趙翌之後就再也沒有爬起來。可老天爺還是站在他的那一邊。他還沒有死!但她也不是全無勝算。趙翌不能說話了。她想了想,召了簡王進宮,告訴簡王:&ldo;皇上和奉聖夫人亂來,我賜了奉聖夫人三尺白绫,可她不願意自缳,我隻好用了鶴頂紅,可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成了這個樣子,我不敢召禦醫前來問診……&rdo;說這話的時候,趙翌的心腹小豆子大太監就候在外面。簡王可能聽說了什麼,甚至沒有問小豆子一句,看了一眼急得眼紅卻咦咦呀呀說不出一句完整話的皇上,輕輕地歎了口氣,低聲對她道:&ldo;皇上可能是馬上風了,隻能靜養。禦醫院那邊,還請皇後娘娘多多擔待些。&rdo;她當時紅了眼眶,道:&ldo;這些我也不懂啊!您老人家得為我做主啊!&rdo;簡王無奈地搖頭,道:&ldo;禦醫院那邊,我就跑一趟好了。&rdo;她急道:&ldo;朝臣那邊怎麼辦?還有禁衛軍、五城兵馬司……&rdo;簡王沉吟道:&ldo;朝臣那邊是瞞不過的,召了内閣的輔臣進來吧。禁衛軍和五城兵馬司隻有請鎮國公他老人家出面了。&rdo;她這才宣了自己的伯父進宮。伯父又驚又氣,看着她直跺腳,道:&ldo;你以後可怎麼辦啊?你還這麼小。也不知道皇長子長不長得成人,到時候抱誰家的世子來承嗣才好。&rdo;一番話說得她無聲地哭了起來。她把自家伯父拉到一旁,把前因後果都講給了伯父聽。伯父聽了恨不得打她一巴掌,口裡說着你這是&ldo;大逆不道&rdo;,你這是&ldo;弑君&rdo;,轉身就親自拟了聖旨,讓她照着寫給行人司,宣了姜律和王瓒進京,由姜律任西山大營都指揮使,坐鎮西山大營,王瓒任五城兵馬司都指揮使,坐鎮京城,自己則在宮裡聽差,随時準備應付突發急事。她長舒了口氣,道:&ldo;田醫正是看着我長大的,就像我的長輩一樣,他現在雖然不在禦醫院了,可禦醫院多是他的弟子或是昔日的同僚,我們要不要找找他?還有高嶺,要不要換了他?&rdo;&ldo;你不要急,&rdo;伯父安慰她,&ldo;簡王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既然朝堂和太醫院他出了面,我們就不要cha手了……&rdo;說到這裡,伯父上前幾步,在她耳邊耳語,&ldo;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猶豫不絕,反受其害。如今我們姜家和王家幾十口人都在你手上的,我們是生是死,就在你一念之間,你要拿定主意才是。&rdo;伯父怕她還念着和趙翌的夫妻之情。她氣直哆嗦,好一會才道:&ldo;伯父,您難道不知道那趙翌是怎樣羞ru我的嗎?他想讓姜家幫忙就幫忙,為何非要我做皇後?&ldo;我又不是嫁不出去!&ldo;當初若不是他低聲下氣,我又想着趙家的男子多是深情,曹太後不讓他見我,他偷偷地從乾清宮裡溜出來不過是為了和我說兩句話,不管曹太後怎麼說他,他看見什麼好東西還是會想方設法地送到慈甯宮來,我和他也算是患難與共了,要不然我怎麼會答應做他的皇後?&ldo;可我既然答應了做他的皇後,自會盡了皇後的職責。&ldo;他三宮六院,那也是祖宗立下的規矩,他和誰厮混,我自然得有那容人之量,睜之眼閉隻眼就過去了。可他倒好,抱了個偷偷生下來的兒子上玉牒讓我養,獨寵蕭氏不說,還把封為奉聖夫人的ru母帶到宮裡來淫亂,甚至讓我看見了也絲毫不見收斂,還當着那方氏說什麼&lso;我的皇後就是年紀太小,不懂風情,等過幾年,生了孩子就好了&rso;……剛剛簡王來的時候,您是沒有看見他那樣子,他都知道趙翌做了些什麼事,這禁宮内外還有誰不知道……您讓我怎麼忍?&ldo;何況他依仗着我們姜家除了曹太後,又忌憚着我們姜家,怕我們姜家謀反,讓方氏的弟弟做了宣同總兵,還準備讓方氏的侄兒接管五城兵馬司,把京城的防衛也抓在手上,就算我生下皇子,能不能活下來,能不能做太子還是兩說呢!&ldo;您能忍,我不能忍!&ldo;當初他能圍了曹太後,不就是打了曹太後一個措手不及嗎?要說他落得如此個下場,我也是學他,是他告訴我怎麼做的!&rdo;伯父垂了頭,在暖閣裡走了兩個回合,悄聲對她道:&ldo;那就想辦法再喂一副給他吃……不要吃多了……小心禦醫查得出來了……&rdo;她意會,心到這時候才落定。伯父見了唏噓道:&ldo;當初你嫁給皇上我就不同意,覺得他執意要封你做皇後,是要把我們姜家架在火爐上烤,可太皇太後給你做主,你自己又願意,我想,少年夫妻老來伴,你嫁了你喜歡的,也許兩人能互相包容着白頭皆老,你能落個好下場。沒想到皇上還是不願意放過姜家,不願意放過你!&ldo;這樣也好。&ldo;皇上當初想要親政,拉着我的手哭求,我當時就覺得僅憑我們姜家,什麼謀劃都沒有,未必能闆得倒曹太後。若是闆不倒曹太後,他還是皇上,我們姜家卻成了逆賊,太貿然了。可他卻說他眼看着要大婚了,曹太後是不會讓他娶你的,他此時若是不搏一搏,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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