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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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芃芃接過，輕聲道了句謝。熱水的白煙撲面而來，此時爐竈上的炖的雞湯也沸起來，田七與枸杞滲入雞肉中，香甜多汁的氣息迸濺而出，飄到她鼻子裡。分明是香甜美味，可丁芃芃卻覺得有些反胃。一瞬間，胃裡猶如翻江倒海般，絞一陣翻一陣。丁芃芃捂住嘴巴，伏腰幹嘔。嘔了半天，沒嘔出東西，喉嚨裡又酸又澀。見丁芃芃嘔吐，奶奶又驚又喜，忙關了爐竈，試探地問道：“肚子不舒服？”丁芃芃有幾分虛弱，說：“不知道，就覺得泛惡心。”奶奶更高興了，“走，奶奶帶你去醫院，讓醫生好瞅瞅。”丁芃芃搖頭，“沒事的，可能是感冒了。”奶奶不依不饒，正色道：“生病就要看醫生，指不定不是病呢？”不是病？丁芃芃沒反應過來，任由奶奶拉着出門去了。另一頭，午飯時間到。傅笙剛整理完手頭上的案件，準備去吃午飯。事務所還是四年前的事務所，人員也沒變，都是老面孔。迎接傅笙回來，老面孔們也都很熱情：“老傅，難得再重聚，咱們兄弟幾個中午去刷一頓？”“對，去刷一頓。”“趁師傅出差還沒回來，兄弟幾個還能好好喝上幾杯！”話裡的‘師傅’，是事務所的領頭人，以嚴厲著稱。四年前傅笙辭去律師之職，改行去華大當普法老師，也是這位‘師傅’的命令。至于其中的緣由，隻有兩人才知道。傅笙被幾位老面孔圍住，微微一笑道：“好。”可這時，兜裡的手機卻響起鈴聲，“叮叮叮——！”傅笙掏出手機，看見屏幕上跳動的兩個字：奶奶。是家裡出事了？傅笙皺眉，向其他人道：“抱歉，我接個電話。”話音落，他迅速按下接聽鍵，快步走離人群，去到安靜的角落裡，“喂？”“傅笙，你快到醫院來。”“發生什麼事了？”“哎喲，你來就對了。我們在市醫院，别拖拖拉拉，趕快的。”我們？也就是說芃芃也在。可既然是奶奶打的電話，那就說明……傅笙心裡一緊，“我馬上過去。”挂斷電話，傅笙匆匆回頭向衆人交代，“抱歉，我家裡有急事，下次再約吧！”話畢，沒等其他人回答，傅笙立馬拐頭向停車場而去。老面孔們被晾下，也沒人抱怨，隻是不約而同地八卦起來：“哎，聽說老傅前段日子結婚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姑娘這麼好運氣，能嫁給大名鼎鼎的傅律師！”“别人好不好運我不知道，反正我的好運要來了。老傅結婚，都還沒請我們吃飯呢！”“對對對，下次一定要讓他請我們吃飯！”這頭八卦個沒完，那頭的白色奔馳已經急速開向了市醫院。市醫院離事務所不算遠，十幾分鐘的路程就到。傅笙按照奶奶的指示，急匆匆地上了五樓的婦科，一出電梯門，便看到拐角處的長凳上，奶奶正在坐等。“奶奶！”傅笙箭步沖上去，急得不行，“芃芃怎麼了？”看孫子眉頭緊鎖，一臉愁容不展，奶奶啧了一聲，說：“你怎麼一張苦瓜臉，這可是好事！”傅笙不解，“好事？”都到醫院來了，能是什麼好事？奶奶笑道：“芃芃懷上了，可不就是好事嗎！”懷……？傅笙石化當場。見他闆着臉，奶奶也斂起笑容，說：“你還不高興？”傅笙：“不是不高興，是不可能。”這下換奶奶不明白了，“什麼不可能？”傅笙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語氣無奈，“芃芃不可能懷孕。”奶奶蹙眉，尋思着怎麼就不可能。她親眼看到的，孫媳婦嗅到雞湯覺得想吐，而且身子又乏睡得又長，還有些頭暈。而且她也再三問過芃芃，是不是這個月還沒來親戚，芃芃也說是。想吐，身子困乏，月事推遲，種種加起來，可不就是懷孕的征兆嗎！難不成……奶奶不禁想歪，急得連家鄉口音都出來了：“不是，傅笙這話是啥意思啊？你是在懷疑芃芃……”“您别誤會。”傅笙打斷她，耐着性子說：“我和芃芃都還沒有圓房！”為了讓奶奶聽得更清楚，他特地加重了‘沒有圓房’四個字。“啊？”奶奶一愣，由驚轉怒，“都結婚半個月了，你們倆還、還沒……”後面兩個字說不出來，氣得奶奶直跺腳。“你你你，你就這點出息！想想你爸你媽當年，還是懷着你結的婚！你怎麼就學不會呢！”傅笙頭頂三條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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