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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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無論他是誰，她已别無選擇。她問：&ldo;你有足夠的财富，足以擊垮言氏家族嗎？&rdo;他笑了一笑：&ldo;看來我的确沒有找錯人。不錯，我有錢，我比他們想象的要富有很多。&rdo;她點了點頭：&ldo;很好，隻有比他們更有錢，我們才有機會赢。&rdo;她一定要找出事實真相！她一定不會放過那些兇手，雖然，她認為自己也是兇手之一，可是她首先得活下去，先讓那群比自己更該死的人得到報應。她的聲音中已顯出平常的氣力：&ldo;容先生，合作愉快！&rdo;他贊許似的看着她：&ldo;明天我會再來和你談詳細的計劃。目前你要做的是盡快康複，而後，給那些人來個措手不及。所以，請盡快讓自己健康起來。&rdo;他站起來，&ldo;晚安！&rdo;她嘴角牽動了一下，算是一個笑了。門被他走後輕輕地阖上了，室内重新陷入了一片寂靜中。谷中百合散發着它特有的香味。她又活過來了。可是，明天呢？不，她沒有明天，她的明天也是永不可掙脫的黑暗……出院的那天，容海正來接她。照例先給她一大捧谷中百合，才微微一笑：&ldo;今天你的氣色真不錯。&rdo;&ldo;謝謝。&rdo;洛美接過了花，司機早替他們打開了車門，上車後，他親自打開了車中壁櫥，為她倒了一杯現磨咖啡。&ldo;謝謝。&rdo;她深深吸了口氣，久違的香味令她振作。&ldo;我替你安排了新的住處，我猜測你可能想有個新的生活，所以我自做了主張。&rdo;&ldo;謝謝，你想得很周到。&rdo;她淺啜着咖啡，&ldo;我想你大概在我的新居中安排了新的一切，據你的出手，我想你可能囑咐秘書，連新的日用品都幫我預備了。&rdo;&ldo;你隻猜對了一半。我并沒有替你準備得太充足。因為按照我的計劃，你隻在新居中住一晚，明天一早，你就陪我去巴黎。&rdo;&ldo;去巴黎？&rdo;她放下了咖啡杯，不解地問。他靠在椅背上，安逸地說：&ldo;去度假。言氏家族一定知道我們聯手的消息，他們大概正準備迎接第一個回合的挑戰，但是我們避其鋒芒，叫他們撲個空。&rdo;&ldo;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rdo;她舉起咖啡，&ldo;好辦法！&rdo;他用贊賞的目光看她。七十二小時後，他們果真坐在塞納河左岸喝咖啡了。花城之秋，熱烈濃豔如巴黎的時裝女郎。坐在河畔，看古舊的建築倒映在河中，光影變幻，水光離合，仿佛一幅抽象的油畫。洛美不由得喟歎：&ldo;巴黎真是美。春天那樣美，秋天原來也這樣美，如果是夏天一定會更美。&rdo;&ldo;那等明年夏天我們再來。&rdo;容海正悠悠閑閑地說。他換了休閑的t恤，整個人的銳利鋒芒都隐在了那份閑适後，看起來悠遊自在，穩重而内斂，半分不顯露商場宿将慣有的肅殺之氣。&ldo;你春天來過巴黎嗎？&rdo;他喝着咖啡，漫不經心地問。&ldo;是的，兩年前的春天，和言少梓因為公事來過。&rdo;她臉上的笑容斂去了，&ldo;很久以前的事了。&rdo;他換了個坐姿，正巧有賣花的女郎走過來：&ldo;onsieur，achetezunbouetdefleuràtonaour&rdo;（先生，買枝花給你美麗的女伴吧。）他挑了一枝谷中百合，付了錢，遞給洛美。&ldo;謝謝。&rdo;&ldo;谷中百合代表重獲快樂，是我母親告訴我的。&rdo;他臉上的笑容甯靜安詳，&ldo;我母親最喜歡鮮花，她曾告訴我許多花語。自從你入院，你似乎從來沒有真正笑過，我希望你終有一天能重獲快樂。&rdo;&ldo;謝謝。&rdo;她将那枝花别在胸前。他卻笑了：&ldo;你有沒有發現你對我說得最多的一個詞是什麼？我告訴你，是&lso;謝謝&rso;。以前都是&lso;謝謝，七百四十塊&rso;，現在則是一個單詞&lso;謝謝&rso;。&rdo;她也禁不住笑了。他卻松了口氣似的：&ldo;這是我幾天來所看到的、最像樣的一個笑容了。&rdo;她又說：&ldo;謝謝。&rdo;他搖頭長歎：&ldo;你看你，又來了。&rdo;兩人都忍不住笑了。有風輕軟地吹過，碎金子般的陽光透過樹葉的fèng隙，像蝴蝶般輕盈地落在人的臉頰上，遠處有人在低聲唱着優雅的情歌，河中遊船無聲地駛過，無數遊客舉起相機拍照，而岸上的遊客也舉起相機拍着遊船上的人……風吹過樹葉微響，秋高氣慡，連天都藍得清透……異域的一切都美好安詳得幾乎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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